令月心意外的是,清涟阁内并没有想象的精修精美的样子,除了墙壁上多姿多彩的壁饰,窗上摆满的鲜花,屋顶雕镂的祥云飞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置物,你告诉下人,让他们去做。”
“你不必这样。”她咬住下唇,“三皇子究竟有什么目的不如直说。”
月心问出这句,玉旭笙反而笑起来,他将手放在额头上,一副无奈的样子,声音渐渐冷冽:“你若真的无心,不必这样反复问我有什么目的,倒显得我多不堪。”
这样的对话实在很尴尬,她不想再继续下去。惊慌c无奈c猜测c害怕c还有些微的欣喜涌上脑海,让人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心绪在狂风暴雨中起起伏伏,像小舟,就快要被颠翻。
毕竟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明确的表白啊李月心为了心里那一点点欣喜感到羞愧,怎么可以这样,自己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在她还没有思考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双脚不自知的往回走,连告退都没有。
等她已经走到院子外面,手臂忽然被男人拉住。她这才回过神来,从对祁安的愧疚中爬起来,模模糊糊的看见玉旭笙一张俊脸,对她说:“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哦。
他手臂滑下,拉住她的手,“跟我走。”
经过长长的抄手长廊,走过各色菊花c丹桂c茶花c彩叶草夹道的小径,来到一处别致的小榭。小榭里有是书房的模样,四周开着菱形隔扇窗,窗前一张楠木书桌,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绢纸。
他松开她,走到桌前,拿起一张纸递过来。李月心接过,一目十行。纸上的内容清晰地一一呈现在她眼前:白纸黑字,赫然是一条条临安候府近年来打压李承靖的事实。
怪不得,当年金榜题名高中探花的父亲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却从来没有升过官。怪不得,娘对爹爹有时会露出歉意的神情。原来一切都是临安侯府的刻意破坏。
就是因为娘当年那样决绝的嫁给了父亲吗?为了逼迫娘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一瞬间,原本就对临安侯府没有好印象的她厌恶起了这个赫赫高门。
“你进宫之后要小心些,临安侯因为当年的事很是厌恶你爹和你。当日父王亲封你为女官的事情临安侯不可能不知道,万一他在宫里对你下手,你就来找我。太后宫里有个叫叶秋的宫女是我的人。”
“不至于吧。娘已死,他再怎么恨也不会恨上我啊?”
男子没什么表情,李月心不知道,临安侯恨的不只是苏莲背叛临安侯府这一件事。再加上,现在她当上了女官,在有些人眼里,她已经是三皇子的姬妾了,而临安侯站的可是六皇子的阵营。临安侯为人刻薄极端,他虽然恨极苏莲,却认为苏莲和李月心无论何时都因该听从他才对,现在她就快要嫁给三殿下,无疑是给临安侯苏家又出一个孽女的想法。
可怜她无辜中枪还浑然不知。
“你听我的,小心些。”
虽然不明白,月心还是点了点头。
这天是十月十三,定国公夫人的四十大寿,本来按照往常的惯例这种事情没有李月心什么事情,更何况郑晶晶还跟她结下了那么大的梁子,可是好死不死的,她偏偏接到了定国公府的邀请函。
六级台阶的朱漆铜钉大门前,作为定国公嫡长子的郑阳满面春风的迎接络绎不绝的宾客。逢场作戏的勋贵们说着锦上添花的奉承话,营造出彼此情深义重的错觉。
刚刚送进去刘侍郎,郑阳还来不及褪下脸上的笑,抬眼看见李月心款款而来。
“李小姐。”他淡淡的笑着,疏离而礼貌。
她微微一颔首,回以同样疏离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