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匈奴王宫这几天都热闹极了,已经是五月,我依然平静地过着,有侍女拉着我量衣服,改尺寸,试发簪,定妆容,这些都很繁琐,然而对于我来说不知不觉就过了。
五月初八
我坐在床榻上看着我身上穿的红得惊心的嫁衣,镜子里的自己面若桃花,脂粉青黛眉,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美丽,但是美丽给谁看呢?想看的人不是心中所喜,不会看的人却不知所踪。
“冬姑娘,该盖盖头啦。”侍女提醒我。
我回头看着床榻上放得整整齐齐的红盖头,走过去将它拿起,缓缓地盖到头上,顿时视野里是一片红,它遮住了我的容颜,我可以闻到浓浓的脂粉味,可以听到头上的珠钗相撞发出的声响。
旁边的侍女扶着我走出去,我抬脚便进入了花轿。
喜乐奏响,鞭炮齐放,我坐在花轿里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人们的祝贺声不绝于耳,一个平静的女人是有着如一潭死水的心,我或许就是那样的女人,在爱情路上的决绝悲哀是断雁孤鸿无奈的嘶鸣。
下了花轿,我看见一只大手拿着同心结的一头给我,我缓缓伸出手拿着。走进大殿,我听见旁边的宾客不断祝贺,有匈奴人,也有汉人。
“咳咳!”
这咳嗽声!我似乎觉得我整个人都活了起来,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我激动地揭开盖头,顿时宾客都安静了,我没有理会他们惊艳的目光,没有理会撒拉赫充满疑虑惊讶的眼神,我快速地扫描着席上的汉人宾客。
沈玦,你来了,对吗?
沈玦,你在哪里?
沈玦,你出出声好不好。
“快看,新娘子哭了!”
“哭得也好美!”
我抬手抹了抹双颊,发现手掌一片湿。我看着微微发抖的手,开始不知所措,或许是我的幻觉,还活在有沈玦的美梦中没有醒来,为这样的猜想我几欲哭出声。我整个人都颓败了下去,就像夏日雷雨过后的静谧,静谧中又是满地的狼藉花草,落叶泥土。黯然的我抬眼突然发现在一个角落里,他俊美的侧颜,潋滟的桃花眼,隐隐地被头上的黑色斗笠遮住。我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新娘子怎么哭了?”
“应该是激动地吧。”
“要是我嫁给撒拉赫殿下那样的人,我也会激动得哭的。”
沈玦慢慢转过头来,他的目光直击我的心脏。像是在对我发出质问,又像是在对我说恭喜。我疯狂地摇着头,泪如雨下,终于,他对我苦涩地笑了笑,无声地说了一句:
恭喜。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我多想奔过去拉着他的手说不是那样,说自己有多么思念他,说自己有多么,有多么爱他。
“哈哈哈,看来我的儿媳也不想拘束于那些繁琐的礼节啊!”单于哈哈大笑,“那就揭掉盖头吧!”他说完转过身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婚礼继续。
于是喜乐再次奏响,人群又热闹了起来。
我僵硬地向前走去,我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轻轻一眨,就是一滴晶莹的泪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顿时人群开始欢呼,热烈的掌声回荡在大殿。
“咳咳咳!”
我又听到他的咳嗽声,每当他咳一声,我的心脏仿佛就会受到敲击,很担心他的畏寒症会夺取性命。也许吃了休槒就会好吧。我没有转过头看他,侍女扶着我离开大殿,我觉得再也支撑不住,顿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啊,冬姑娘晕倒了!”
“快来人呐!”
接着我好像听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