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瞿以宁也会在,也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在这辆车上,也不好奇面前这对陌生兄妹是什么来历。
她给这个世界的回应,只有沉默。
瞿以宁在一旁小心地告诉她:“眼下快要到凉府,但这里已被西戎人占去。往东南方向,河陇秦成渭等州,也都落入了西戎人之手,这一路都是好不容易混过来的。”他顿了顿:“从西往长安的路,已经彻底被掐断了。”
彻底掐断,意味着她回不去,意味着曾经西征的神策军也回不去,他们被阻隔在了最西边,彻底与朝廷失联,如今可都还在?
最后瞿以宁又面色沉重地说:“我在下游寻到了他的尸身,已经——安葬了。”
许稷闭上眼就是那日凌晨的痛苦回忆。她还记得他认真好学的模样,记得他小心谨慎应对阉党朝臣的模样,记得他狡黠配合演戏的模样,记得他为了杨中尉痛恨自己无能的模样假以时日,他或许会是一个谦谨自律的好君王,但他生在动荡乱世,就无力支撑这世道,时间也无情地不愿再等他。
他死在了小时候,也永远活在了小时候。
许稷抬起头,雪花就又落下来,这时候身后的京畿诸镇,已被陆续收进了胡潮的手中,而抬头看前路,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未知迷途。
“神策军,是在沙州吗?”她终于开口,抬头问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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