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惨。如今白头人来给黑头人送终,多么凄凉啊!亚发啊,爸爸跟你去好了,跟你一起去找你妈妈好了”
声声哀切,十分伤心。振雄和其他人把他架起来,劝慰说:“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过分伤心也不好,还是商量一下,如何料理后事吧!”
吴木匠这才止了泪。“乌鸦嘴”走过来说:“亲家爷,亚发是你的儿子,火英是你的儿媳妇,都是你们吴家的。现在理应把他们都送回雷沙村。让他们跟祖宗在一起住。”
“什么?”吴木匠暴跳起来说:“我只知道我的儿子,还有什么猪呀狗呀,与我无关。”
尽管对方苦口婆心劝说,吴木匠就是不答应。他叫人扎了一副担架,由振雄等把亚发遗体抬回家里。
雷何村这边的人看着吴木匠这副态度,也没有办法,只是指着他的背脊梁骂个不停。“别骂了!这都是前世造的孽。”黄二婶在痛苦中挣扎着说。
人们不骂吴木匠了,眼下只好赶快把火英收殓入葬。
亚发被抬到了雷沙村后,家里也挤满了人。大家对亚发的死,大惑不解,议论纷纷。
当吴木匠交代振雄准备棺木的时间,掺雄却说:“姨丈!亚发表弟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太冤枉了。我意见是先不急着入殓,去请公安局的人来检查过,弄个明白再办理其他事。”
“是呀,应该这样。”
“公安局能查得出,去叫他们来看看才对。”
场上的入都赞成振雄的意见,吴木匠也默默点头了,于是便有两三位青年自告奋勇去报案。
报案的人走了一阵子,屋里突然有入狂叫起来:“亚发动了!”
“哇,真的动了。”一片骚动过后,又是一阵狂喜声。
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卧躺在草席土的人。亚发蓦地挺腰坐起,甩掉被子,瞪着两眼看着周围的入,莫名其妙地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人们只是笑。吴木匠怕儿好冷,拿来件棉衣给他披上,然后哆嗦着嘴唇说道:“亚发,你活过来就一切都好了。”说着,热泪夺眶而出。
“什么‘活过来’,我不是一直活得好好的吗?”
“嘴!”厅堂里哄然大笑。
亚发更是惶惑不已,怎么也想不透何以会发生这场变故。振雄表哥一五一十地跟他讲了事情的经过。
人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屋里嘈得很。在附近听来,一片翁翁营营,象个蜜蜂窝。
“火英呢?她现在怎么样?”亚发蓦然想起自己的新婚妻子。
有人告诉他,雷何村那边正在料理火英的丧事。
“糟糕!”亚发腾地跳起来,连鞋子也没有穿就往屋外跑,跑了几丈路却又气喘吁吁地回转身来,冲着人们喊道:“单车!有单车的给我。”
人们还没有回答,亚发看见篱笆旁边置放着一部单车,一跨腿上车便朝雷何村冲去。
吴木匠一看焦急了,连声喊道:“亚发,亚发!”
振雄劝道:“姨丈,亚发总算平安无事,这是吴家的大幸。他如今惦念着火英,也是情理之中,就让他去吧。为了避免发生别的问题,让我去陪他吧!”
入黑时分,去报案的青年回来了,还带来一位全副武装的公安人员。这位同志听说死人又活了,不禁勃然大怒,一拍屁股便打转回去了。
晚上十点多钟,振雄才从雷何村回来。吴木匠劈头便问:
“亚发呢?”
“火英过世了,他有很多事要做。”
“怎么会?亚发活过来了,她”
“唉!”振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们是煤气中毒假死的,但火英被过早地入殓,当亚发赶到叫打开棺材时,见火英上身衣服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