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青年人说:再拟也拟不出比这更好的了。就算自称文曲星高照的雷沙人,也只能甘拜下风。”
“喂!有雷沙人在这里啊!”有人推了推亚发,喊了起来。
人们的目光一齐射向亚发,弄得他有点不好意思。韦老师说了一句:“亚发,也拟一联吧!”
亚发并不客气,搔搔头,信口而出:“上联:梅开二度向红日。下联:燕飞双侣沐东风。横批:永葆青春。”
没人叫好,没入说坏,一片静默。还得由韦老师打破僵局,他说:“亚发的对联是比较有文采的,意思也好。”
天平上加了一枚有份量的砝码,倾向性就明显了,人们也纷纷附和。有人喊了一句:“亚发,你就写吧!”
亚发跨步到桌前,叉开双腿站稳,提笔蘸墨,沙沙几下子,一串大字便出来了,遭劲秀美,墨香四溢,观者赞叹,不服气的人也出不了声。
亚发露一手,博得了韦老师的好感。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便把亚发扯到墙根,嘀嘀咕咕好一大阵子。
韦老师在五十年代后期,从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雷何村小学任教。学校是开复式班的,只他一个教师。原先学生少,还可以对付。现在学生多了。班次也多了,教师就很吃力。他多次要求上级多派一位教师来,却未能如意。最近乡政府答复他,编制有限,不能增派公办教师了,但同意聘请一名民办教师,由村委会筹捐费用,叫韦老师物色对象。如今,他看中了亚发,便立即征求意见。亚发答应了。
第二年春天,亚发来雷何村小学任教了。上课下课,日出日落,光阴如梭,不知不觉过了大半学期。一个偶然的机会,亚发认识了村子里的姑娘火英。他们的认识;如梁山好汉—一不打不相识;而且认识不久,便种下了情根。
火英姓黄,年纪与亚发相仿,个子比亚发还高,粗手大脚,一头浓黑的剪发,黧黑的脸庞搭配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说话象开机关枪,噼噼啪啪,走路噔噔地晌,象个中吉普那么有冲劲。父亲早逝,唯与母亲相依为命。以前日子过得较为清淡,近几年,火英跟别人搭伙开小煤窑,生活一天比一天好。承包的两亩田,由母亲侍弄,吃的喝的都从那里要了,穿的用的有火英那一头的分红,手头银钱松动。火英常对母亲说:“煤窑是我们的钱柜,你就不用愁眉苦脸了!”那话实在,拉一卡车煤块出去,稳拿一两百块钱。不愁买不起单车c缝纫机,就是彩色电视机c电冰箱也要扛回来,还可以盖小洋房哪。火英的劲头可大哩。
那天,火英火急火燎地要做一张关于供应煤块的公告,一时却找不到适用的笔墨纸张。她灵机一动,便抬腿向小学校走去。中午的太阳,晒得大地要冒烟,火英汗津津地闯进校门,见四处静悄悄,一不禁一愣。“这里的人都发瘟死光了啦?怎么连个魂头也没有。”她自言自语地骂了起来。学校刚放午学_,学生回家了,老师出去吃饭,哪来的人啊!
这小学校舍是卣古庙改建成的。前后两进房子,中间有个小天井。后进是教室,前进三分之二作教室,三分之一用板皮围起来,做成两个小房子,一做办公室,一做教师卧室,给亚发用的。火英大大咧咧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但见文房四宝齐全,石观里残墨未干,笔筒里有几枝大小不一的毛笔,柜子上搁着一张全开的道林纸。打瞌睡碰着枕头,太好了。她铺开纸,抄起笔,刷刷刷一阵子,完成了她的“杰作”。末后,撕下“公告”的一角白纸,又写了一行小字:“用了你的笔黑(墨)纸,我给钱陪(赔)还。”随手从衣袋里掏出五元钞票,连同纸条一起压在桌子上,卷起“公告”便走。
“你是干什么的?”
火英才出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火英收住脚步,打量着眼前的人:二十来岁的男子,留着小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