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村里有人结婚,也能帮写下“百年佳偶结同好,并蒂红花向阳开,之类的喜联。这不过是雕虫小技,然而在农村里还是能给门庭增添光采的。吴木匠颇得安慰。
妻子临终嘱咐的两件事,吴木匠算是完成了一件。另一件“再找个伴”,他却没去考虑,因为在婚姻史上,心灵受过刨伤。但是,他却为儿子婚事操心。他想:亚发二十岁了,二十岁结婚也许早了一些,不过,二十岁考虑对象不能算早吧!
平日里,吴木匠的眼睛c耳朵都注意捕捉自己最需要的东西。村里梁姓的闺女竹叶十八岁了,长得蛮水灵,初中文化,识书懂礼,见人都是嘴甜甜的。那一次,吴木匠挑着一担。子小木椅去赶马草镇的圩日,恰好跟竹叶同路。竹叶便说:“把担子放到我肩上来吧,你老太吃力了。”“不,我能挑。”“大叔那么见外。我年青,有的是力气,留下来也是浪费。反正我也是要去赶圩的,顺便帮帮忙,算得了什么?”说着便伸手去抢吴木匠的扁挑。吴木匠松开手了,看着竹叶矫健的身子,轻轻松松地走路,心里涌起了莫名的滋味。他想:要是有这么个儿媳妇,也算是晚年得福了。
一天,看着儿子空闲下来的时候,吴木匠用了心计,说:“发呀,竹叶家去年在岭头上开了两亩荒地种菠萝,可赚钱哩!省里的罐头厂在马草镇设下收购站,每斤菠萝两毛钱,有多少收多少。今年我们也试着种一亩半亩。我想,我来犁地,你到竹叶那里求个人情,借些种苗。”
“爸,犁地开荒是重活,我干吧。”亚发说。
“不,如今干农活也要讲科学。我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干那些卖死力气的活还对付得了。闹新名堂,还是你去。好。”
亚发不好说什么了,照着去干。竹叶很热情,能帮忙的都帮忙。在生产过程中,竹叶少不了来指导鼓励,跟亚发有说有笑。吴木匠看在眼里。乐在心间,暗想:果然入巷了!
绿苍苍的菠萝蔸结果了,青青的果皮变黄了,散发出阵阵的蜜香。可是,青年人的爱情却没有开花。一年两年过去了,亚发跟竹叶的关系却是很一般。第三年,雷何村一个愣小子却常踩竹叶家的门坎,痴痴憨憨,而竹叶对他也蛮好感。吴木匠的心冷了,长叹一声说:“姻缘天注定,由不得人啊!”
不过,吴不匠并不甘心。那天,他终于忍不住了,扛着竹竿进巷子——直来直去,对儿子说道。“你年岁已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
“爸,我的事你不用管。我心里想的倒是给你找个老伴。”亚发说的诚恳,并无反唇相讥的意思。
然而,吴木匠一听,倏地脸色变了,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想:“这象做儿子说的话吗?”好几天,他都不理睬儿子。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第二年,亚发到了雷何村当民办教师,才一个学期,却有人悄悄告诉吴木匠,“亚发有对象了!”吴木匠不禁吃了一惊。
话从头说起。这一年腊月,雷何村有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续弦。亚发跟他沾点亲,带点故,便去祝贺了。雷何村几个知青,逢场作戏,闹着给结婚的人贴喜联。庭院中摆开八仙桌,铺上裁好的红纸,笔墨也准备好了,只是“写什么”却把场上的人难住了,岐吱喳喳,一阵议论之后,有个青年扬拳奋袂说:
“就这么写,上联:新人新被新蚊帐。下联:老夫老妻老战场。横比:吐故纳新。”
“哗!”场上一片叫好声。这位青年得意洋洋,抄起毛笔,饱蘸浓墨,正要下笔,旁边一位中年人拦住了,说:
“不要心急嘛!请学校的韦老师评一评,看行不行。行啦再写不迟。”
韦老师笑了笑,说道:“对仗是工整的。嗯多拟几联,互相对比对比,挑最好的来写。怎么样?”
人们面面相觑。一会儿,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