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申丝朝大陆回报了微微的一笑,但她的心里已经充满了勇气。她明白,在这里勇气就是尊严。
“小心,滑的!”圆圆突然大叫起来,她摇撼着大陆,“你去拉她一把嘛!”
“要我拉你一把吗?”大陆往前走了两步,向申丝伸出了手臂。
“不,还是让我试试,”申丝决心要在众目睽睽下迈步。
“不要往下看,要往前看,对,看着我的眼睛,好样的!”大陆平静地向申丝发言指示,看着她战战兢兢,一步一步地走着,最后几步申丝索性跑了起来。
“好样的”
突然,木板嘎嚓一声,折裂了。申丝的身子向沟壑里倾斜下去。
“啊呀!”大陆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只是那等着看笑话的掘土人中冲出了几个汉子,用肩膀上的铁锹一下子支住了跳板,大陆乘势伸手一拽,申丝一跃跳在了沟沿上。
“谢谢!”大陆c申丝和圆圆向掘沟人挥了挥手。但没人答理他们三个,那群人继续干着活。有人怪腔怪调地唱起了马玉涛的《见了你们格外亲》:“见了你们总觉得格外亲——格(哦)外(嗳)亲。”
“应该向他们打听一下路。”圆圆忽然想了起来。
“他们的大衣上都印着字。”申丝低声说。
“印着字怎么啦?”圆圆问申丝,申丝没有讲话。
“印着什么字?”圆圆又问大陆,大陆也没有讲话。圆圆无奈地双手搂着后脖颈,朝天仰着下巴颏,叹了一口气,牛头不对马嘴地只说了四个字:
“真是茶淀。”
顷刻,道路变得艰难而沉闷了。
他们继续赶路向前,翻沟过坎儿,脚底下都沾上了又湿又厚的黄土。圆圆已经累了,东倒西晃地被申丝和大陆掺着,嘟噜着小嘴一声不吭。
“驾!”一辆空荡荡的马车从广阔的田野中的一条下道颠簸而来,下道的两旁是新翻的土地。车把式的鞭梢轻快地在风中打着卷儿。一声清脆的鞭声,贯穿着一串叮叮当当的马铃声。马车从他们兰个人身旁擦过,滚动的胶皮轱辘卷起的泥巴,和鞭梢甩出来的草屑,沾在了申丝他们身上。
“吁——”马车放慢了速度,“哪儿来的客啊?”大车把式望着这步行的三个人,主动搭讪着。
“城里。”大陆随口说着。
“嗯”车把式点了点头,又问,“客到哪儿去呀?”
“姥姥家。”圆圆灵机一动,抢着回答。
“嗯。”车把式又点了点头,“姥姥家在哪儿呀?”
“前边。”申丝扯了扯圆圆的手,不让她多讲话,自己冷淡地说了句,“不远。”就故意放慢了脚步,想让大车前头先走。
“不是年,不是节,怎么单拣今天走亲戚?”车把式丝毫不在意这三个路人对他的戒备和冷淡,一再地刨根问底儿,没话找话。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陆气冲冲地回敬了他一句。
“今天当真是个好日子!”车把式扳着手指头算着节气,“可不,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
圆圆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二月二怎么了?”
“二月二,接宝贝儿,宝贝不来掉眼泪儿。”车把式笑眯眯地对圆圆说着民谣。
“接什么宝贝儿?”圆圆赶上前两步,扶着车帮问。
“接闺女,接女婿,还接一个小外甥女儿。”说着,车把式俯身顺势把圆圆提上了大车,又招唤大陆和申丝说,“瞧你们累得够呛!坐上来吧,我带你们一程。”
大陆和申丝犹豫着,“您知道我们到哪个村啊?”
“这方圆百里,凡属乡下农家,没有我不认识的村,不认识的户,没有我不知道的远亲近邻,你们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