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道贯通全城南北,自朱雀门一入,南面直通都尉府,经繁华街巷,中与玄武大道相交,可谓四通八达。路旁的两行榕树,不知年岁,阴阴蓊蓊,行至路间榕树叶特有的清香微微弥漫,踏着青石铺成的道路,总是酸腐诗人们午后伴着夕阳最爱的景色。路两旁自有紫脂涂壁的商铺,香气四溢的食肆c玲珑繁复的绸缎庄然而,这几日的朱雀大道似乎更加热闹了些,树底下的仿佛铺毯般布满了各地的商旅,从沧琅山上俯瞰下来,此时的朱雀大道就像一匹五彩斑斓的织锦,笔直c斑驳,却又美得无以复加。
林立的商铺中,一张如画般勾勒的面容在一株淡色芍药后浮现,即使穿着男子的衣服,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这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一时间,时间所有的颜色似乎淡了几分,落到眼里的颜色,便是她带着点水色氤氲的红唇和雪凝玉揉而成的瓷白面容,还有那不浓不淡的眉眼,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她好奇而专注地盯着一盆花,呆呆道:“以前竟不知茶花还开得出这般好看的。”
万花妖娆,余那一株,如眼前的女子一般,艳而不妖,雅而不素。那重重的花瓣宛若女子鬓发如云,色微红,仿佛是被水涤荡过的蔷薇色。
商贩看她素手芊芊,想必是有钱人家的女子变了装出来游玩,笑容也变得格外殷情:“这花虽与茶花有些许相似之处,可却不是茶花。”他将花摆放到女子身侧,一股清冽而淡雅的香味便盈袖而来。
秋染蓦地睁大了眼——这确实不是茶花,茶花是不可能有香味的。
她期待地等着商贩的解说,谁知商贩捋了捋山羊胡,眯眼瞧了瞧她,伸出了一只手:“公子你买下了我自会与你详说,不然老朽说半天不是白费唇舌么?”
秋染摸了摸袖中的铜板,有些羞赧,问道:“那这花怎么卖?”
商贩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半响,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两银子?”秋染倒吸了一口凉气。
商贩摇了摇头,“错,是十两银子。”
“十!”秋染惊得噎声。十两银子,足够她和苏淮吃一个月了,一株花而已,居然这么贵,不会是这商贩故意讹她吧?秋染起身欲走。
这时,一只手从斜后方插了进来。
五指修长,指节分明。
头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替她付了,帮我给这位姑娘包起来。”
“大人”秋染一怔。
郭大峰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个年少成名的少年将军c晋王世子。三番两次得到他的帮助,秋染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这次可不能再欠他钱了。
“这花我们不要。”秋染作势就要将银子夺回来还他。
花贩急忙将头转向旁边的李存勖:“这位公子啊,你看你娘子这么喜欢这花,我给你半价。”
秋染气红了脸:“我不是他娘子。”
“半价尚可。”他却点了点头,将花塞到她手里。
“可是”秋染还要拒绝。
“虫儿哥!”远远的,黑子买了糖葫芦跑回来了,见到旁边还站了一个白衣偏偏的公子忍不住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是那天救他的那个有钱人。
“欸,公子好巧啊,你还记不记得我啊?上次你救了我一命呢。”黑子凑了上去,一脸恭维的笑。
这笑如果挂在成年人脸上必定虚伪至极,偏生他又只是个半大孩子,眼里透出一股狡黠劲儿,令人讨厌不起来。
李存勖淡淡一笑,“是啊,你们还欠我二十两银子呢。”
黑子咧开的笑突然就僵在嘴角,眼睛咕噜一转,突然道:“对啊,苏淮和虫儿哥还欠你钱呢。不过,苏淮最近发财了,肯定有钱还你呢。虫儿哥今日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