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赵四小姐嚎啕大哭着离开苏家小破屋后,苏淮和小仆人的“私情”一时间传得人尽皆知。每日前来提亲的人倒是绝迹了,秋染却陷入了深深的哀愁——“断袖之癖”闹得这么沸沸扬扬,自己以后又怎么嫁人?第一次如果说是意外,那这次呢她明摆着被他欺负了,事后却又只字未提,难道他不想负责?
桃花巷并不算得繁华,处在晋阳城的南边,与北郊的六井街相隔甚远。虽然少了被人议论的困扰,但耳边少了黑子那小子的唠叨竟觉得日子过得异常无聊。也不知道马婶儿家的狗狗下了崽没,当初还答应送她一只呢;还有听说赵家四小姐后来举行了一场比武招亲,也不知道那亲事最后定给谁了,定成了没有
住宅里有很宽的一片湖,早上的时候池面总是会氤氲起蒙蒙的雾气,一池的绿荷在静谧中恬睡,叶叶相依。唯一能听到的,大概便是荷叶底下的鱼鳍划破水面争食的声音。
秋染倚在朱红雕栏上,看着又从水中游出的几尾鱼,忍不住又洒了一把鱼食,喃喃道:“鱼儿啊鱼儿,你们成群结队的好热闹啊,而且还有美食吃。你们不知道我可惨了,我主人长得倒是蛮好看的,可惜心肝估计是被墨染了,黑得不行!”她说到激动处握紧了拳头,恨恨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说得就是他这种人了!”
有低低的咳嗽声传来。
秋染这才惊觉身后有人,心中咯噔一跳,慌忙转头。
“好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阳光穿破雾气的清晨,苏淮带着个瘦黑的小男孩,施施然从蔷薇花墙后绕出,穿过走廊,直直向她走来。
阳光透过青色的瓦檐落下,刚好斜切过他笔挺的鼻尖,衬得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滟涟。阴影里,那双眼睛似乎微微扫了扫身侧捏着嗓子假咳的男孩一眼。
男孩立即噤了声。
燥热的夏季,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些许凉意。
“小黑!”她兴高采烈地招手,然而触到一旁的视线立刻有些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公子,您回来啦?公子今天这身衣衫真好看,衬得公子越发风流倜傥c丰神俊秀c风姿绰约”
苏淮的脸色微微一黯。
“今天似乎不该带黑子来啊。”他微微眯眼,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女子,“心肝被墨染了居然还能想到带黑子来陪你,我也是枉做好人了。”
他一把拎了黑子的领口,转身欲走。
秋染急忙冲过去,拦住:“黑了心肝的是我。我和黑子一个人黑,一个心黑,不然怎么做得了朋友呢是吧?”
她此刻急得小脸微红,与清澈的湛蓝池水相印成景,宛如一朵初绽的钱荷,带着丝雾气,罩在眼底。
苏淮有一丝失神。
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了湖水的投影,折射出一圈圈的涟漪。他笑了。
秋染趁此机会拉住黑子,拔腿便跑,声音过了很远才传过来:“公子,我和黑子去给你做冰镇莲子粥——”
一个时辰后。
两个人影擦了擦沾满油光的嘴角,蹑手蹑脚地从膳房走了出来。
“小黑,刚刚叫你少吃点了,红烧猪蹄你也吃光了,莲子粥也不够装一碗了,也不知道苏淮察不察觉得出我兑了水。”秋染端着一碗兑水的冰镇莲子粥,有些忧心忡忡,若不是经过前门时传出的马嘶声,她恐怕得将焦虑带到书房。
“柳姑娘。”门童的声音叫得异常响亮。
秋染侧头,便见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了门口,珠帘轻卷,露出一张美丽的侧脸。
“你家主子呢?”婢女搀扶着她走下马车,一身紫色妖娆又动人。
“主子在书房。”门童答。
“黑子,这碗还是赏你了吧。”秋染脸色一黑,将碗递给身后垂涎欲滴的小馋猫,摸了摸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