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男子似是失去了兴致,将手中的剑插回剑鞘,转身打算离开。
“喂,你等等我。”谭承琰突然觉得不能让他丢下自己就这么走了,忙追上去。
“在下姓谭,谭承琰。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不答。谭承琰跟在他身后总觉得非得知道点什么才甘心,便继续努力自己找话说。
“我是特地上山来采药的,你呢,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喝酒了?”
白衣男子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淡淡地问:“会喝酒么?”
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有些悲凉,谭承琰看在眼中,心中便冲动地想要大步上前将他拥在怀里。他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跳,忙又狠掐自己的大腿一把将那个荒唐的念头抛开。
他是一名大夫,加之身中奇毒,平时根本不沾酒,可在这一刻,他却无法对他据实以告,说自己从不沾酒。谭承琰迟疑了一下,终是咬牙应承道:“喝,可以喝一点点。”
“突然想找个人一起喝酒了。你如果愿意,就跟来吧。”
白衣男子说完自顾自地朝前走了。谭承琰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去。不管了,已经这么多年的破身体了,反正那毒一时半会儿也要不了自己的命,喝一点点应该没有关系吧。
白衣男子在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前停下,用剑鞘随意拔了两下,草丛中露出两个酒坛来。他弯腰捡起一坛酒,一手拍掉泥封回头递给谭承琰。
谭承琰连忙双手接住,看着手中满满的一坛子酒,光闻那酒香味,他便觉得自己有些微熏了,若真是要他喝完这一整坛子酒,他怕是要醉死在当下。
他想问:“有没有碗或者杯子?”刚张口便见那男子又从地上捡起一坛,拍了泥封,自己仰头喝了起来。这下谭承琰真的吓到了,结巴道:“就c就这样喝?”
白衣男子回头,冲他轻笑,那笑容就象凌空绽放的悬昙,谭承琰所有的害怕,所有的顾虑都被他那一笑给融化掉了。
“那你想怎样?”他问。
谭承琰什么也没听到,只看到他好看的红唇一张一翕,他便如着了魔般举起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噗!咳c咳c咳!”酒呛了一地,也呛得谭承琰泣泪横流。他从来知道酒烈,却不知道喝到口中竟是这般的辛辣,这样的呛人。他被酒这么一呛,人算是彻底清醒了,忙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地冲那男子笑笑。
“不好意思,没注意,呛到了。”
男子斜睨了他一眼,也不以为意,只将身子斜靠向身后的树干,举手又饮了好几口,神情平淡的仿佛他喝得不是酒而是白水一般。
“你是第一次喝酒?”他虽然是在询问,可语气却是肯定。
谭承琰脸微红,不好意思道:“被你看出来了。”他见那男子无意接话,便解释道:“我自小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一直不曾喝过酒。”
男子闻言,诧异了一下,扫了谭承琰一眼,问道:“你刚才说你是上山来采药的。你是大夫?”
“嗯,久病成良医嘛,我病得久了,也就学了些歧黄之术。”
谭承琰说起自己的身体有些自嘲,自己这破败身体还真是无用得很,捧着酒坛又试着喝了一小口酒,感觉还是很辛辣,只是他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强忍住了那种不适没再呛出来。
男子似是想起什么来,口中喃喃道:“谭承琰,大夫,你莫不就是江湖人称医圣的那位谭承琰?”
谭承琰笑了,他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这醉是因为手中的酒,还是因为眼前的人。想来是因为酒吧,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今天才知道自己会对男子“特别感兴趣”。若不是自己真的醉了,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兴趣和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