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钱雇人当兵,出不起雇佣钱的平民,受不了兵役繁重,最后只好都偷偷跑掉,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泼皮浪荡子。我一想耗在京城,也不是个办法。既要报国从军,何不去东北境上用人之地一展抱负。于是就这么一路走一路逛,到了潞州啦。”张巡笑道。“可你不知道,咱离京前,还干了件大事儿!”
“巡哥。什么事儿啊?”信鸿好奇道,王昌龄虽不言语,却也精神又是一阵。
“那天从宅主家出来后,我就暗暗记住来路。回到城中随众人领了赏钱,便匆匆去了马市,挑好马后就出了城。那时候天色已晚,道路已不大容易辨别,亏了趁着月光,一路仍旧细细寻回来。来到宅前不远的林子,远远望见那守门的两个都瞌睡了,就系好了马匹c换上夜行衣,一直摸到宅子东边的高墙下。”
“巡弟。你如此夜闯深宅,胆量真是不小!”王昌龄惊道。
“嗨。大哥,其实我也无甚想法,之所以摸回去,不过想去探明白这人到底是谁。说实话,那人是否还在此间,我也并无把握,只是童心一起,难以自抑。待到翻上高墙,才知道这宅深院阔,比日间来时,感觉还要大些。只是宅中空荡荡的,一扫而望竟无一人,想那院落刚刚修缮完毕,正是要人打理时,怎么日间的许多仆从婢女,竟然一个也没?甚至连个灯笼都未曾挂,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我越想越觉奇怪。一路轻手利脚,却未曾寻得半点灯火。心中想着,又或是人都睡下了?寻了个院子进去,在窗下伏了一会,不曾听得鼾声呓语,借着月光,点破了窗纸,卧房中竟果真并无一人。心中疑惑更甚,又寻了几处房屋,仍旧都是无人。飞上高墙,伏了半晌,只叹自己气运不佳,忽然转念一想,何不去日间种树的院子看看?
“那时天色更晚,月光也暗了,慢慢会回想来路,脚下便慢。来到那院墙之上,才发现这后花园如此开阔,慢慢寻到那片林中时,只见林间亮着一盏灯。”
“有人?!”信鸿听得入神,忽然惊道。
“是。起初我以为是林间萤火,待到稍近些细看,才发现那是烛火。而那烛火旁的,正是早间回廊上的宅子主人!”
“他在做什么?”王昌龄也惊问道。
“种树!”
“种树?”
“对。他在种树。不瞒大哥说,我目力甚强,生来便是如此,他的模样我虽未曾见得,但那身形c动作,确是和日间回廊上说话的宅主绝无二致。”
“难不成,他在掩埋什么?”王昌龄警觉道。
“大哥,我当时也如此想,可是看了半晌,他手上起起落落的,当真是在那里种树。他种一会儿歇一会儿,白日里那片空旷的地上,竟都被他种上了树苗。”
“这可奇了。大晚上的,种什么树?”信鸿皱眉苦思道。
“不瞒信鸿弟说,此时着实蹊跷,直到现在我也是捉摸不透。他忙了约莫一个时辰左右,便进了院中的一间草屋,这庄院如此洪阔,有个草屋说来倒也古怪,他推门进去后,我便也悄悄伏上屋顶,拨了草皮朝里面看去,倒像是坐神庙,四周壁间都供着神主排位,只是不知道都是什么神明,总之不是我中土神仙,因我伏的位置太正,那宅主坐在桌前,只把一颗脑袋朝向我,只间他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
“巡哥,信上写的什么?”信鸿急切问道。
“信鸿弟,我当时比你还要心急。只是那宅主掏出的信上,却并无什么紧要东西。他展开那信纸时,上面写了一十三个人的名字。”
“十三个人的名字?巡弟,你可还记得是哪些人?”王昌龄追问。
“记得。这十三人是安守忠c李归仁c蔡希德c牛廷玠c向润容c李庭望c崔乾祐c尹子奇c何千年c武令珣c能元皓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