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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着“吱呀”的一声,我从母亲的房门内出来,彼时满园的杜鹃已是如火如荼,素喜春花的繁华似锦不忍秋天的落木萧萧,我是个不善别离的人,自然更喜欢人间的三月天。

    尔时虽百花已朝放,但心绪已不如他年热闹了。思及母亲的话,不由一片怅然敛起眉头。出嫁?似乎这该是我理所烦忧的事儿了吧。没想到它突然离我那么近,让我好生不安了一下;生在乱世诸侯的年代,能求得一世安稳;想来便也是平生夙愿了;能觅个好去处,一来有一隅安生,二来也满足母亲年老的心事,又有何不可呢?

    可是两个不同宿命的灵魂最终的碰撞,该是两情相悦的契合,还是一厢情愿的奈何?我不敢去想,曾把《黍离》来回的细细读,每每读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时便哽咽不能语,思绪万千处,常叹道: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我问阿姬情为何物,她停下捣药的手,抬头看着院落不远处发了发呆,时间缓缓悠悠的过去,我想她是不愿作答了,便起身去翻看案台上的书;她文文静静的声音慢慢的送到我耳朵:“小姐常爱读诗经,《蒹葭》中所说的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让我想起了一个民间杂谈,李延年曾给汉武帝的李夫人题过一词,词曰: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后来武帝便沉迷在诗中女子美好的情态中不可自拔;而诗中所描写的李夫人传闻是李延年的爱慕之人,两人的琴瑟和鸣也成就了一番佳话,可惜,世事捉弄,李夫人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李夫人至死也不愿见武帝最后一面,阿姬想来她该是等待着最想见的人吧。”

    听了阿姬的一番话,虽是杂谈,但也让人不禁为一个深宫女子而悲哀,身为金丝笼中的鸟,是不能欢快地歌唱的;向往着高墙外的白云,最后也只能是长眠在深宫中的梦。

    “小姐,还在纠结于与夫人的一席话?”

    我缓了缓思绪,回过身来对她摇了摇头:“想来我也是一只金丝笼中的鸟,既然结局已定,何不现世安稳呢”。

    阿姬听了,抿嘴不说话,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捶打着百草,仿佛我俩都意识到什么,低垂着头,把各自心事埋在了淡淡的药香里。

    甄姜银铃的笑声打破了整个院落的寂静;她轻盈的脚步随音落踏进了兰阁。

    “听闻妹妹要出阁了,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快;前先个还听娘亲说舍不得妹妹呢,不想才几天就着急着为妹妹张罗起了嫁妆;看来还是袁大将军的面子大呢”;边说边掩唇娇笑。

    我打量了她一身,见衣摆有褶皱,便帮她服帖服帖;脸上自始至终带着含羞的笑:“姐姐说笑了,向来女子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都是疼孩子的,若真是好夫家,是不讲究看谁面子的”。

    甄姜走到铜镜前理了理云鬓;这是来兰阁的习惯;因性子又急又嗔;衣着发饰难免混乱些。打理妥当后,回头嫣然一笑:“还是妹妹明白事理”。

    说罢纤细的手拉着我朝门口去了,说是经得母亲同意,要带我出去选几匹绫罗置办衣物,入了闹市,甄姜急促的步履开始有条不紊起来,毕竟是甄家大小姐,出门还是要注重大家闺秀的仪态的;阿姬则一直默默的随在身后,因我同姐姐甄姜出门时比较急,她取了两件披风在怀,一直不紧不慢的跟随着。

    巧云庄的绸缎是从苏杭c川蜀一带运过来的,绣工c布料都是一等品;他们家的蜀绣是专为宫廷进贡的,因得袁将军的授意,可私下售卖上好的御用蜀绣给我们甄府;甄姜看中一匹朱红的绸缎,上面是用金丝线绣好的百鸟朝凤,在众多布匹中,脱引而出;她把绸缎往我身上一比,连连称赞:“不愧是有名的甄家小姐,这貌比羞花的模样配上这金丝凤凰绸;姐姐我都好生妒忌”。

    我仔细打量着这块绸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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