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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太浓恍如黑雾压到脚底下,几乎是看不见路。

    街道上地面湿哒哒的,车轮子轧过水洼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是溅起的水点极高。

    我掀起连绣花都出自名师顾西元之手的车帘子,发现已经过了好几条街,不知起初我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已是更深自然了无人烟,只见几户矮房过后就是大院宅邸。

    传闻中南召常年打仗搞得民不聊生,如今南召王身边最得力的文武将军顾城昨日又领兵前往玉林关攻打入侵的流寇。一个国家的战乱基本可以一眼就瞧出来,这一路飞驰街道小巷各有萧杀冷瑟,一如塞北风起死气又惶恐。

    外面顶着风雨疾驰的大哥面色青白一句话也不愿多说,这让青面很是受挫。好在有我在他耳边鼓励说也许那人是个聋子,现在重要的是看清地形好有个万全之策。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在一处高门大院门口。高悬在门梁上的牌匾里用镶金的笔墨写着完颜府三个大字。门口放着两尊石麒麟,挂着两个映着梅花的纸灯笼,虽然是大户却不见其奢华之意,朴素倒是拿捏分寸了。那驾车的大哥将我们引入门去直带到雅致的偏房里才退走。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看见屋子里多是茶树花,而那一袭青衣的男子正端坐在矮几前,兴趣盎然的独自博弈。

    都说善于书画下棋的人都长着一双极其飘过的手,白如温玉,纤如笛确实是比女子还要好看。那人用青色丝布蒙着面,看不见容貌,只是通身的书卷气极浓,那露在外面的眼睛像是常年没有睡好觉,疲倦之余多的是忧郁。想必他便这府里的主人,也是派香车宝马接我们来的人。他自娱自乐得忘乎所以,许久以后看是满足了才停下说“这一局我倾尽十年也没能赢他,可惜他却并不知道。”

    “也罢了,祝先生请坐。”

    青云微微的广仙袖悄然拂过,在他面前桌子的另一边就多出了一张铺着棉榻的小凳子,可这世间选择叫我祝先生的他却是第三个。

    是的,是第三个。

    前面两个是谁我倒已经记不清,不过我想从今以后他将会是我难忘的一个。而我才知道原来他是个瞎子,从那无法映出我的面貌或四周的景物的瞳孔中一下就可看出来,而瞎子一个人下棋倒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了。我应声在他面前坐下。一盘精致的玉石棋,棋盘木质雕有飞龙走凤,黑白两色各分兵马,白色那一方显然固守极好,反而是黑色那方难守难防,是步死棋。

    他刚才那般忘我,原来就是想那破解之术么?想来这人也是有个固执的性子,一场输赢也用了十年的时间去较量。

    “我想阁下将我祝斋老小请来,断不可能只为说些我听不懂的闲话吧,我家的伙计都是急性子,我这个做掌柜的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打人,而且打你这样的”

    圆滑的棋子入手冰凉,夹在两指之间感觉夹住了千军万马。再观棋盘的走势,仿佛身临战场,隔着滚滚江河,兵戎相见,萧杀阵阵。可事实上,黑棋想要破解白棋的阵法,并不是很难,只是他看不到而已。

    我指的不是他的眼睛看不见。

    道素和青面也一并坐下,近年来一向清冷的道素也对器物有所喜爱,见到碟几上有个青花纹荷的瓶子竟能无所事事的把玩起来,而他许久才笑了笑,笑声透过纱布显得飘渺又似别有用心,只是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已然是久病之躯。

    就在三个时辰前,我还与霓云裳在祝斋里喝茶聊天来着,莫名其妙就跌入别人家的幻境里,真不知道是不是这年没去烧香拜佛的原因。在我们走出门口就已经到南召境内时便派人来接,我本以为眼前这男子是布下幻境的人,如今看来并不是。造成实体形的幻境需要两种要素。第一是昏迷不醒里由执念支撑,二是强大的精神力。眼前的男子既没有昏迷又是久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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