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念告诉他“今日我去翻你的东西，发现你拿着断掉的刀子出神。就想给你买一把新的回来。可是我不知道也许忘记了原来买东西要用那种叫做银子的东西去换。我没有老板就不让我进去，然后他们就赶我。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就用钗子跟他们换了。”

    霓云裳静静的听着，偶尔帮她将额前的发丝整理好，目光渐渐的就柔了起来。

    “后来我不知道你家要怎么走，就不敢离开，街上的流浪汉突然过来打我，我不敢打他们呜呜。”

    她本不是这世间的人，想来流转百世也是从未出来看过。所以关于人世的一切她根本不知道，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理。可是她的心这样小，想做的事情却是只希望他可以开心而已。

    霓云裳拿过那把刀，细细端详许久后把它收入怀中，故而笑着说“我很喜欢，但是以后要出去记得叫我知道吗？”

    勿念觉得他能喜欢就好，当下因为他的笑也忘记了伤心。在那之后霓云裳先是带她去买了新衣服，其次是去万香楼吃饺子最后回到家里时已经过了三更。夜里中叔来了一趟，见他还未熄灯就叫他“公子，公子。”

    勿念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回到不归人里，桌角的不归人与平常时候判若两样，衣物改变了，连头上也少了一根金钗，就那么远远看过去，感觉仿佛换了块墨石又感觉其实没有。

    屋子间此时只有霓云裳和中叔两个人。中叔四处张望了一番，又将他的屋子各个角落查看了个遍，除了觉得桌子上的墨石有些奇怪外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看到的那个人，于是疑惑。

    “中叔你在找什么？”

    霓云裳适时阻止他。这大半夜来他房里到处看的还是头一回，霓云裳有些担忧。不料他的担忧果然是有些眉目的。中叔说他看着他带着一女子，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而且街坊邻居也在传，传说霓大公子也终于看上个姑娘了。中叔是个老实人，早年娶了一个妻子，可惜还未有子嗣就死了。后来他因情深未曾再娶就一直留在霓家，对霓云裳他是异常关爱的，自然看不得他误入歧途。

    “我刚刚明明见着的”

    中叔还是不甘心的找了一次，霓云裳也不解释，只是皱着眉看他折腾够了，才骗他说是书斋老板的女儿，是来取前几日书斋老板托他画的一幅采菊图。

    书斋老板确有一女，且此人热爱书画是全昆城人都知道的，中叔半信半疑的走了。但忠厚如他，霓母却是那样精明的女子，便是外界那一点风声终究还是传到她的耳朵里。

    经这一次后，勿念显得安分多了。乖乖巧巧的跟在他身旁，像个小孩子。只是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她已经玩腻，有些时候就只知道痴迷的看着他。闲暇的时候，霓云裳也会教她写写字作作画，或者给她雕各种各样的人偶，勿念总会将他送的东西偷偷藏好。

    时间一晃而过，十一月底的时候昆城就下雪了，很大一场。霓云裳裹起了白色的貂毛裘衣，撑着腊梅色的伞从院子走来。

    而学了将近一个月的画，勿念呈上来给他看的是一幅看不清是什么的梅花图。

    她兴高采烈的跟他说“我画了很久，终于把它画好了，你看漂吗？”

    那应该真的是下了功夫。脸上到处是斑驳的墨水和朱砂，霓云裳笑了笑，见她依旧穿那半露肩膀的衣裙不免又问她冷不冷。只见白色质感上成的宣纸上，一团黑色被称为枝叶的东西之间稀疏有暗红色的花苞，笔工实在拙略，但霓云裳依旧收了起来放到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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