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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天色还是藏青的,未雨。

    霓云裳依然捧着书凝神默读,低垂眉眼,烛盏上的蜡烛火苗适中,微感跳跃晃得一面挑珠成荷,南雁双飞的帘子忽明忽暗。他在那读书,勿念就在这玩弄今日买来的物事,这一玩总不至于爱不释手。但她似乎是被他专注而冷敛的神情感染了,就也同他一样拿起书在看,只是她其实一个字也不懂,霓云裳无意见她将书拿倒了,伸手帮她扶正说“若是待在这里无趣,就到院子里去玩吧,你不必陪我。”

    “可是我喜欢待在你身边啊,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到院子去看月亮吧?今夜就不温书了。可好?”

    事实上,霓云裳深知自己的能力。霓连秋自小就教他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要讨一个状元虽不至于势在必得但多少有些把握。他这样年复一年的学习,无非是为了让母亲安心。可就算如母亲所愿高中了呢?他也不觉高兴。人既志不在某处,自然就不觉获得了也心情舒畅。年年月月一如既往的做着这些事难免疲乏,他便应了她,拿出一把别致的小刀,拿着很久以前只做了一半的面具就往后院去了。

    浩瀚的天际,月明如勾险险挂在一颗榕树的上面。他一边心灵手巧的雕刻着面具,一边深深沉思。勿念觉得自己从未遇见像他这样的人,说他温文尔雅不如说他沉静过了头,如同一只傀儡对什么都不甚在乎,一如知道一块墨石上的人活过来了,他竟不怕。

    她活了很长岁月,给她生命的人是个很厉害的雕刻师,无论什么他都雕刻得出来,下刀如有神竟可铸造她,只是她已经忘记了他的眉眼。那个人曾经说过一只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拥有感情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如此,反正霓云裳最爱的也是雕刻然后也到她身边来了。既不可与那人一直待在一起,可她现在可以跟在霓云裳身边啊。

    一个人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不知不觉就满足的笑了出来。许久之后霓云裳把雕刻好又上了色的面具递到她面前冷声说“送你。”

    那是一个依照麒麟而刻的面具,精巧大气,威严又深刻。这样的雕工几乎刻与那人媲美,勿念捧着它像是捧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她格外珍爱它,毕竟是霓云裳送的,也毕竟是霓云裳刻的。以至于到后来都时刻带在身上。月色更加浓的时候,月光也更加明亮透彻,飘飘荡荡拉开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长

    往后的日子,多了个勿念霓云裳似乎忘记了身不由己带来的悲痛。他在屋里读书时,勿念就一定会坐在他对面或玩面具,或跑去给他打墨。只是她动作笨拙,很多时候墨没打好却把他的脸给弄脏了。他并不发怒她就觉得好笑,那个不归人霓云裳似乎忘记用了,也许是因为勿念的缘故没有强烈的想要去用它的意思,于是他自己又去买了一些,而不归人一直放在桌子的角落里。

    时间过去一个月后就是九月了,离赶考还有两个月,而勿念的出现已经一个多月有余。有些话说得极好,纸是保不住火的,异常自然也有人看在眼里。

    这日又下了雨,勿念看到霓云裳的雕刀断掉了正失神的坐在那里。她认得那雕刀的模样,便偷偷拽着裙角从后院出去。阴雨不定,忽而停忽而下,恰时大意忘记隐身,婀娜的身姿在雨幕中刚好被中叔看到。

    家里从未有女眷拜访,且见是从后院出去,怕是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他打着纯白色玉竹做骨的伞叫了一声“姑娘”

    勿念下意识的回头,脚下一个没注意摔了出去。而她那一下回头张望,其眉眼让中叔看个真切,他似乎觉得她有点儿眼熟,只是记不清了。

    勿念这一去就是大半天。晌午时雨停了,家里来了客人。是位多年前在朝为官的远房苏伯,霓母正在前厅招待。笔柱雕花的名贵宣笔被搁在笔架上,他习惯性去看对面,只是看到的只有一张凳子往日一定会在那里的人不知去了哪里。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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