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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里似有些吵闹,不知今夕何夕?有何大喜之事?”

    颜相玉这样问我的时候,我已经换上一袭洁白无暇的交领襦裙,头发披散下去只用一阵桃木簪子挽住半分。平日里我却是很少穿白衣,一来觉得自己没那种穿出白莲游云感盈盈一站醉春风的好身姿,二是白色皆为丧,乳娘说过不讨喜。三月十七刚好是祭祀仪式开始的这一天,为表达敬意,举祝家人男女老少都需穿上白衣,只是款式自由发挥只要是白的就好,就算不喜欢我也只能跟着照做。

    “只是一场祭祀罢了,算不上喜。”

    说话间,已有前院料理安排穿着打扮的燕嬷嬷进来,提高了声音叫我“十七姑娘打算何时收拾好?其他小姐们可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这么拖泥带水别误了时辰才好。”

    燕嬷嬷不必进入祠堂,也不是祝家人于是任然穿着自己的衣物,只是碍于怕撞了掌家的脾气没敢穿得太艳,只是随意着了一件绿色裙褂,褂子底部绣着些许紫藤花,看着到有些别致。整个宣和里,她算是经常帮忙处理大事件的比较年长的嬷嬷,因深得掌家亲信,平日里对底下的人也是百般刁难。跟其主像其主,对我自然是好不到哪儿去,乳娘还在那会儿就时常对乳娘大呼小叫对我嘲讽奚落,小时我怕她是因为还小,还没学会如何护自己周全,只是到了那时,不但自己会点三脚猫,有道素在也不必畏惧她什么,左右都是伤不了我的。我没去理她,回身双臂划开微曲着向上,若隐若现的浮云袖拖至地面,像极了盘旋在烟尘里的一抹曲折蜿蜒的雾,隐约可以看见伸开手臂的肤色,我笑吟吟问颜相玉“倒是说说这身如何?”

    未时起了风,撩得碧色卷珠帘啪啦作响。

    饶是长姐也不敢对燕嬷嬷视而不见,但如何都会有人去挑破那个不敢,由我去挑破又有何不可呢?她气得老脸发黑浑身哆嗦,想来颜相玉不愧是励志要考状元的人,细致如是白玉的手指翻开一页书,背对着窗外的一片光彩斑驳,漫不经心的点头附和“甚是好看。”

    其声半分真假,风目狭长隐晦着一股氤氲。

    我心满意足的走到他面前,俯首下去,如瀑的万千发丝几许落到他的书上,衬得那些死气沉沉的文字仿佛吹一口气就可如数活开。我见他明显顿了一下,脸色微红的别过头去。

    真真是个别扭的家伙,那么容易害羞。诚然燕嬷嬷见我那番作为,定是会到掌家那里参我一本,其话题可能会是十七姑娘行为不检,与男子靠近真是该罚。不过是想让她气极,若还能激怒那掌家算来也是两全其美。我施施然从她身旁走过,且不知是谁的目光高深莫测钉在我背后,待我回身去时只见这颜相玉依旧坐在贵妃椅上,粗布麻衣,垂着头看书,那模样道不出许可入画,美到极致。

    由大哥带头,随着一干姐妹兄弟们排队走着,穿过去往祠堂的竹廊,婢女仆从被允了假回房歇息或出去逛街,少了他们,又没特意敲锣打鼓,一切进行得鬼鬼祟祟,仿佛我们不是去祭祀,而是向着一道天路去往一处仙境。竹廊左右种满了玉锁竹,竹身挺拔,有些不堪枝叶重负歪倒下来,正好搭在竹廊上面,略有发黄的一些枯老竹叶在密集的尖细绿色中鹤立鸡群,四周极其静,只可闻见几许风声,只偶尔可见几只蝶飞。前面的人脚步整齐有致,训练有素,我眯着眼睛遥遥望去,笔直的白色身影层层叠叠,一步如同一个万水千山。如若不是每年的三月十七,见那头不尽头尾不尽尾清白色队伍,再给我多三个的脑子,我也不会知道祝家的子嗣究竟有多少。借着那样一个机会,不仅是我,其他人也才能有幸见一见我们的二哥。连大哥的大喜之日都没回来的他,却出现了,他静静跟在大哥身后,笔挺的身姿倒像是那些玉锁竹,我只瞧得见他一半的背影,与徐青之有些相像的高瘦,有与大哥毗邻的伟岸,有些与祝终生相似的多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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