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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我十四岁那年,长姐跟了一位武先生学习武艺,生得一张芙蓉小脸肤如凝玉的却想着哪一天可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彼时那年撸起衣袖时时刻刻想出去打架闹事,我还得在一边拍手叫好用力助威。那些略长年纪的长辈们对她自然是失望透顶,曾私下里给她说了几门亲事,只是后来无论大长姐如何劝告她都不肯去见,有一次还把一家贵族公子给打了,掌家登门去给人赔礼之后把她关进柴房三日,后来也没人再想着把她嫁出去,于是对于她的婚事便不了了之。而我极其羡慕长姐,她至少敢做自己想做的,而我却不敢。徐青之说长姐的做法极对,人生在世就得有个目标和理想,若是没有这些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他告诉我,总有一日,只要不忘初心,来时被封个女将军对于长姐而言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听完他的教诲,我突然如梦初醒,屁颠颠跑去问祝终生有没有理想。自小祝终生的书就读得不怎样,在那些个年长的哥哥姐姐眼里,他和街道上游手好闲的浪子其实没什么分别。我琢磨着希望他说我没有理想啊,却没想到他低吟许久说他的理想就是长大后和天下间最漂亮的女子共度良宵。我觉得一道天雷直直劈了下来,险些劈得我灰飞烟灭。想来祝终生这样的都有了理想,而我却没有,难道我活着等同于死了吗?后来为了不成为一个活着的死人,我开始拼命找爱好,刚开始想那就当个裁缝好了,那会儿做衣衫的比当官的还要吃香,也不怕赚不了银子。只是后来碍于拿着绣花针手就抖,在见到一对鸳鸯被我绣成两只水鸭后实在没脸就改了想法。或许寒窗苦读个十年,不做状元郎弄个教书先生也好?后果如何呢?我自然是坚持过的,只不过足足三个月的时间都写不出一个樊字就不再妄想着和徐青之一样了。有人说任何人一生下来适合做什么该做什么都是注定好的。就比如远古时代的那些开国宰相,比如战场的将领,因为适合做他们各自擅长的事所以做的风生水起名留青史。之于我而言,并不是没有理想,只是属于我的理想还在来的路上罢了,我且好生等着,一切顺其自然就好。长姐不愧是常年跑上跑下的姑娘,习武先生说她根基极好,筋骨柔韧,六脉畅通是天生习武的好材料,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一套流星刀法练得如行云流水。只是大抵还是女子,总有些不便学习更加神乎其神的剑术,姐姐偷偷告诉我她来葵水那天,七月院子里的海棠花郁郁葱葱开了个遍,一树一树看过去,满满一片像极浅淡的胭脂雪,美得不可方物。我并不知道所谓葵水为何物,只记得长姐聊到它时脸色惨白又娇羞,大有一股子忐忑不安的感觉,就想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东西。

    “母亲告诉我,所有女子都是一样的。”

    她低低呢喃着。

    长姐说我也会来那东西,只是后来我等得海棠花都变得稀疏了,西面一角飞檐的楼阁旁金尾燕都如数飞走,也不见那葵水来。长姐留下的悬念在我心里越发根深蒂固,几个月斗星移,几经辗转难眠,我突然茅塞顿开灵光一闪跑去请教徐青之。依稀记忆犹新的是,当年徐青之穿得体面整洁,青色布卦长袍不束腰带,一手扶着右边的袖口,一边低眉顺眼的画画。而那时阳光静好,他书房门口一池子的莲花还没谢,连绵几里雪白如歌,一层淡淡的水雾顺牛风向进去,生生打在他极其好看的侧脸上,倒是使得他整个人如同书上描绘的仙人。我一股脑直直问了他那葵水什么时候来,他一时愣住,而后不由分说大发雷霆把我赶了出去,后来足足十天不愿见我。我才从那些旁门左道里理解什么葵水的真正意义,想必一介繁文缛节重礼数又温文尔雅的先生,自然不可能与自己的弟子聊那女子的深闺秘事,并且他的弟子还是一位女子。之于我跑去问徐青之葵水一题的结果是,一让大家都知道长姐来了葵水,二是我的脑子被误认为有问题。

    反正那时候随处可以听见的便是“那个小妾的女眷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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