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聚起来,他往外走,可是,那双被上了三千六百万保险的脚踝,也满是勒痕,骨头上的血痂尤其明显。
脚步也跌撞踉跄。
他早就该想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会狠成这样。
小时候能因为一件东西栽赃陷害装可怜,现在为了家产,简晟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他厌恶简晟,也厌恶他的母亲,他们母子二人是害死他妈妈的凶手,他父亲也是。
他很早就从家里出来了,他觉得窒息,活在一个杀死他母亲的家里,他觉得呼吸困难。
他会报仇,这母子两人想要家产,他偏偏要让他们一分钱都得不到,他的父亲,简伯成,将简氏看的那么重,就连他妈妈都病危了,还在公司里待着,一个破公司真的有那么好吗。
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既然这样,他非要毁了那个简氏。
谁稀罕他的钱,他可不稀罕。
他不能倒下。
他不能让他们得逞。
他得活下去。
他要坚持下去。
没迈出的浴室的脚步收了回来,水声哗啦啦的响起,镜子上也蒙上了一层雾气。
吹风机剃须刀的声音接连响起,机械发出的声音吱呀作响,像是忽然间被唤起了生机。
“叮咚——”
“thisisy一ururntteati一nalexpress,sir。”
房门一开,外面的雪花霎时间就飘落了进来,落在玄关处的地毯上。
快递员鼻尖冻得通红,一开口白色的哈气让两人之间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他看到的男人很英俊,穿着宽松曳地的卡其色长裤与米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柔软。
但是男人眼神很锋利,给人的感觉很冷淡。
简南洲视线落到快递盒子上,白色的单页字迹很小,他微微垂头去看,看到寄件人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化了,像是软绵绵的棉花。
快递员觉得很神奇,面前的男人方才还想一个竖起浑身刺的刺猬,现在却像个软乎的兔子。
收获了简影帝温暖的感谢及笑容的快递员晕晕乎乎的走了,简南洲捧着盒子进屋。
苏苏给他寄了什么呢。
今天,应该是国内的元旦吧。
来的日子还挺及时。
他其实很少拆快递,也没什么需要他买的东西,他想要的东西他的经纪人和助理都会弄好,他的住址不能外泄。
现在忽然间竟然生出了几分拆快递的兴奋感来,还有些小小的期待。
是b市的特产酥糖和茯苓夹饼。
简南洲摸着两盒点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绪。
低垂的眼睑遮住他红了的眼眶,眼下的那颗泪痣在熠熠生辉。
“我跟你说啊,台记的茯苓饼特别好吃,还有陈记的酥糖,这两家是老字号,味道那叫一绝,什么时候得空了带你去吃。”
——“行啊,哪天下戏早一起去,你给我介绍介绍都有什么好吃的,我都没什么印象啊。”
“那是我童年的味道,我从小就吃的,小时候吃不进饭睡不好觉的时候我妈就给我吃这个,虽然说我长大了以后再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用来吧,但是就是觉得吃了它之后舒坦了。”
——“你那纯属是心理作用,让你说的跟吃了灵丹妙药一样!你还想羽化登仙是怎么地?!”
“哈哈,就心理作用嘛——”
片场的欢声笑语仿佛就在耳边。
他们还没能一起去吃,他就出状况了。
可难得的,她还记得。
“新的一年,一定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