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些天有时像是着了魔,魂不守舍;有时便是成了仙,翩翩起舞。在家总是见他飘飘然的样子,哼着小调。父亲哪见得这样,总要唠叨他几句,最严厉就是关于他婚姻的事。一怒之下,他索性联系上了那夜风尘女子,他那些花俏的甜言蜜语,装模作样的富家子弟样,把那女子就迷上了,她叫陈艳红。
没过几天,他把陈艳红领回来了,她说话一口上节口音,有时掺杂些不知名的方言口吻,夹杂着吐出。按照沙老汉说的就是苦荞粑粑里里塞了羊肉,听上去一半苦味一半膳味,就是缺乏甜味。头顶那攒头发是那种红又不太红的颜色,披肩就成了紫色,黑色大概就是中间。三个颜色的头发村里是第一个,怪不得沙莲花说那是流行三部曲。这词从沙莲花口中说出,着实听着像是特别文化,不知道她几时从哪里听来,有些味道。起码她没有过这种三色头发,也就成了说话的翘头。
那几天,我们家就特别热闹。旺才叔,沙莲花,沙老汉,还有沙灿他们那几个冒失的小伙算是常客了,凳子不够母亲就给他们用横杆在墙角支起。我们家的茶叶下得非常快,酒也是,不过父亲乐意啊!他总是热情招呼着。二狗子则是吃过早饭一趟,傍晚一趟,擦黑一趟,擦黑那一趟就一直要坐到我们家炉火里的煤炭基本燃烧殆尽。旺才叔说陈艳红说话滔滔不绝,是个文化人,沙老汉就觉得这女子估计不大正经,为此他俩通常在背过我家人后总是争得面红耳赤,听说他们还把陈艳红以后暴露身世当了一次赌注,各下了三百块。二狗子逢人就夸,沙名宇那婆娘好看,像春天的杜鹃,秋天的也像,那种特别鲜艳红色有文化的杜鹃。
大哥带来个女朋友,母亲自然高兴。又是砂锅煮了火腿,又是糯米酥子粑粑,连那五只母鸡也三天就杀光了。父亲脸上也经常喜笑颜开,都似乎不那么小气了,村里,路上逢人就装杆纸烟,这似乎有些破费,但现在他高兴了,也就觉得值得。他自从去年就不再上煤矿了,以庄稼为重,为了更节省,他平常基本抽的都是旱烟叶。
庄稼地里,从早到晚,都能见到父亲那忙碌的身影,现在特别矮小。马彪开着越野车路过,还是能看见,还主动招呼。父亲现在觉得有了很多面子,至少自己娃与一些人物有了联系,还领来了漂亮的儿媳妇。
是啊!在每个父母心中,儿女大了有个家室,那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不管钱财怎样紧困,人生总得有个吃饭着落,这在农村是很值得炫耀的事。
学校里天天催着大哥返工,他找马彪问个清楚,马彪总是说这事会办妥。言语中透露,大哥应该再懂得些为人,特别是与大人物结交,得在钱财上要更舍得。大哥把这事放家里商量,母亲还是主张他把返工做好,就算赔钱也吧。她经常教育我们说,钱财是粪土,身外之物。而父亲不同,或者与他经常在煤矿工作有关,他总是认为钱财重要,下十分苦力还得不到三分银钱,在钱财上,小气得多。他主张大哥找些关系,解决工程质量问题,最好别再赔些钱进去。
俊杰也天天催促大哥要赶紧完工,拖了工期罚款下来不划算。大哥进退两难,也不肯认亏。他就还是觉得马彪可靠,马彪告诉他得在钱财上大方些。大哥着摸一两万块能解决也好,还算赢帐。
说做就做,村委会就马彪和大哥俩人,大哥把高利息借来的两万块钱拿给马彪。马彪看着那小堆垛说:“名宇啊,那些是大人物,将来对你有帮助,现在这社会,一两万块钱,质检局,安监局,教育局,县委,怎么放?敞开说吧,一家一万六。”大哥脸色变得铁青,瞬间有些无奈。“你要眼光看远,你是要干事业的人,当初我也帮了你结识了老板,你不是搞了工程么,你不开销,怎么得别人信任,别让人家觉得你小气,成不起事业。”马彪一番话语,大哥有些偏离主见。又偷偷找了六万块高利贷,他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