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约听了,不禁心如刀割,涩声问道:“过了两年,霜儿仍未能将前事忘却吗?”沈丽娘凄然一笑,道:“前尘往事岂是那般容易忘怀的?”顿了顿,她又道:“不过你放心,有我陪伴,她已不再伤心了。”
习伯约听后稍稍安心,却诧异道:“那她为何还不愿见我?”忽然想到沈秋霜恐怕是自觉无颜与自己相见,他急忙又道:“不管怎样,我都会待她如同亲妹妹一般,怜她爱她!”李裹儿望见他面上激动的神情,心中一凛,暗道:“他与妹妹间似乎并非只是兄妹之情!”不禁醋意横生。
沈丽娘苦笑道:“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若是霜儿愿意见你,自然会来与你相见,若是她不愿,你也莫要强求!”习伯约却倔强地摇摇头,道:“不行!不论如何我也要去见霜儿一面!”他一直觉得沈秋霜会被杨再兴所辱是因为自己看顾不周之故,是以无论如何也想要再见沈秋霜一面。
愧疚之下,他忽然生出一个念头:“若是霜儿让我留下来陪她,我便答应了!”望了望身旁的李裹儿,习伯约心中大痛。
沈丽娘正欲再劝时,阿蓉忽然赶到了前厅。习伯约见她凝望自己,面上神情颇为复杂,
便问道:“霜儿呢?”阿蓉却道:“这是小姐命婢子交给少爷的!”说罢,便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习伯约。
习伯约接过来一看,见其上的字迹娟秀,正是沈秋霜所书。只见纸上写道:“
波澜天堑逢金童,总角相伴共欢愉。
别离七载相思苦,崇高绝顶终倾诉。
此生本愿伴君行,奈何命数多坎坷。
愿君奋武功成日,佳人美酒醉红妆。
望兄珍重,今生今世,勿再挂念!霜儿泣笔。”
最后那句话中的决绝之意再明白不过,习伯约又怎会看不懂?心中不禁难过至极。李裹儿极是好奇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本想凑过去瞧瞧,却害怕会惹得习伯约不快,只得作罢。
阿蓉又道:“少爷,小姐说了,若你仍执意去见她,她便一死了之!”习伯约听罢,不禁颓然坐下,发起呆来。沈丽娘知道他心中难过,便拉了拉李裹儿的衣袖,低声道:“木姑娘,我先带你去厢房歇息吧!”
李裹儿闻听阿蓉之言,心中亦是震惊不已。不过见习伯约兀自呆坐出神,她只得暗叹一声,点头同意了。沈丽娘便向弄影使个眼色,挽起李裹儿的手领着她向后院行去。弄影急忙挥手遣退厅中侍女,与舞蝶等人一同随着沈丽娘去了。
一路行来,李裹儿发觉遇到的全都是女子,回想起适才在前厅中也是一个男子未见,她不禁诧异:“这个家里怎么全是女人?”沈丽娘亲自领着李裹儿来到一间客房中,道:“木姑娘,你先在此歇息吧!”而后便领着弄影几女转身去了。
李裹儿确是有些累了,便躺在榻上休息。只是适才之事太过蹊跷,她忍不住思索起来:“那个‘霜儿’应该就是伯约的妹妹了,不过伯约要见她一面,她为何宁死不愿?”忽然想到他们二人只是表兄妹,李裹儿不禁大惊。要知唐时的表亲是允许婚配的!
见到沈丽娘的绝世姿容,李裹儿便知沈秋霜必是个美貌佳人,二人又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耳鬓厮磨之下自然容易生出男女之情!不过,她却想不通那“霜儿”为何宁死不与习伯约相见。
忽然想到适才那几个侍女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恨意,李裹儿心中一动,忖道:“莫非是因为我的缘故?”思来想去,她心知此地不宜久留,不然那“霜儿”回心转意,再来纠缠伯约,岂不糟糕?是以李裹儿打定主意,不论如何也要劝习伯约尽快离去。
思虑已定,忽然一阵困意袭来,李裹儿便沉沉睡去。
却说众人尽数离去,前厅中只留习伯约一人。无人打扰之下,他呆坐了一个时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