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西歌顺势揉揉前额上的发际,面对独孤梦的时候他的气势陡然消减,和声道,“不不不,是在下枉做小人,实在汗颜。两位姑娘今天受惊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碧吟霜眼睛一眯,直接拉住独孤梦的手,拒绝道,“不用你送了,你最好还是找辆马车来,把塔楼上的修崖先送回去。他刚刚用了天输一指,又受到今世真光的惊吓,精神力有些受创,我已安抚他睡下,不过这儿可风凉,应该马上送他回别馆休息才行。”
在严冬清晨凛冽的寒风里,一个长身玉立,英姿飒爽的少年俊彦,悄然推开这荒村里惟一的小客栈那扇白杨木板的店门,牵出他那视若性命般火红似的名驹,仰天长长吸了口气,寒风很快就袭入他火热的胸膛里。
他嘴角挂着一丝混合着傲慢和讥讽的微笑上马,雪地上留下一连串蹄痕。马鞍旁挂着的两件沉重的物件,虽然被严密地包在油布里,然而当它们撞击着马鞍或是马镫时,仍然发出一阵阵声音,这种声音,足以让人听出是属于两件铁器撞击的声音。
他,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此刻根本没有任何人愿意冒着寒冷站在这晨风里;但若有人知道他是谁,情况可能就大不相同了。
他,就是近年来江湖上声名赫赫的铁戟温侯吕南人,而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博得如此盛名,是有其原因的。
一匹稀世罕有的宝马,一身绝顶的软硬功夫,再加上两件奇门兵刃——寒铁双戟,使得他在几年内击败了所有想和他为难的武林人物,其中当然不乏许多知名高手。
另外,他英俊的仪表,使他赢得了当时武林第一美人薛若璧的青睐,于是铁戟温侯和夫人成了武林中最令人羡慕的一对佳偶。当然,和羡慕永远分不开的两个字,就是“忌妒”。
此时,像往常一样——
铁戟温侯吕南人潇洒而松散地骑在他那匹马上,马蹄如飞,他的右手坚定地抓着缰绳,马的美丽的鬃毛在寒风中飘浮着。
人马过处,掀起一阵混合着雪和泥沙的尘土,铁戟温侯英俊的面孔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来很容易使人想到昔年叱咤风云的温侯吕布,难怪他永远不愿意单身上路,因为他生怕江湖一些未婚女子的纠缠,也许是这种纠缠他遇见得太多了吧。
但是——
为什么他此刻孤身而行?和他时刻不离的夫人薛若璧哪里去了?为什么在他惯有的笑容后面,竟隐隐藏着一片阴霾?
到了保定府,他并不进城,只是在城门外兜圈子,像是故意吸引别人的注意,他甚至将本来包在油布里的寒铁双戟拿了出来,机械地拿在手上搬弄。
果然,不一会儿,保定府里就传出铁戟温侯在城外徘徊的消息,城里的一些武林豪士都非常奇怪,他这是为什么?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他那张清俊的脸上,此刻还有些期待的神色。值得他期待的事物,应该是非常奇异的吧?
“前面就是文庙前的城门口了。”他在心中暗忖着,却仍然不策马进城,只是在护城河外漫无目的地慢慢让马踱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时地望着那敞开着的保定府城门。
果然城门里风也似地冲出来几匹健马,略一张望,立刻向他所在的方向奔驰过来,他望见马上的骑士中,有一个竟穿着金色的衣服的人,傲慢的嘴角,难以觉察地微笑了一下。
那群健马到他身前半箭之地停下,马上人齐下马,一个黑衣壮汉牵着马远远地走开,另外三个穿着蓝色衣服的汉子,随着那金衫人大踏步向吕南人走了过来,步履稳健,武功根基都不浅。
尤其那金衫人,是一个矮胖的老者——说他是老者,也许还太早了些,但他面上松弛的皮肉,却令人看起来会在他的真实年龄上加了十岁——他每一踏步,都像是一只巨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