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物品,所以讲得流利的汉话。去年被玄礼的部队拉来作了民夫,在马嵬坡修营房与工事。
“玄礼的兵马哪去了?”刁德一问。
“回将军,半月前,大将军铁布带了十余骑来了,说是在京城吃了败仗,来搬救兵了”常凯申说。
“铁布带来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贞娘的女人?”范蠡插嘴问。
“有啊!”常宝眉飞色舞地说:“那贞娘长得可美,天仙一般的人物!据说是铁将军新娶的老婆,唉,铁将军可真算是有艳福了,那么美的女人,我可是生平头一遭见着”
“漂亮是漂亮啊,就是命不好,唉!”常凯申叹息说。
“就是啊!生生地就给人勒杀了”常宝说,“红颜薄命啊!”
“等等,你细细讲来,怎么回事?”刁德一见范蠡脸色骤变,忙抢问道。
“唉,那铁将军要玄礼将军出兵帮他打回京城,这玄礼将军拒不出兵,他说,铁将军宠幸这个嗯,贞娘吧,不听部下劝谏,致有今日之难,这贞娘就是褒姒和妲已,乃是招致败亡之祸水,若不能除掉她,于军不利。铁将军到此,走投无路,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只得将新娶的老婆给处死了,唉!作孽哦”常凯申说。
刁德一抬头看看,见范蠡正面壁而立,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们知道贞娘埋在哪里了吗?”范蠡问,他声音冷得让刁德一连着打了几个噤。
“知道啊,我们这里都知道的!”常宝说。
“带我们去看看!”范蠡这才转过脸来,他眼神冰冷,就在这几分钟,在生着熊熊炉火的房里,他胡须上竟结了一层严霜。
“是!”
他们出房来,常凯申指着一里开外的一个山坡说:“就埋在那里了!”
范蠡与刁德一抬眼望去,见不远处白皑皑的山坡上,有一片小小的黑土地。
范蠡抬腿就大步流星地走,其他人也大步跟着。
边走,常凯申边指着那片小小黑土地说:“你看,那片没有积雪的地方就是坟地,真也奇怪啊,贞娘被处死的时候,突然大雪纷飞,这个季节哪有雪下啊,看来这女人是死得冤了”
常宝插嘴说:“还有奇怪的,这雪下了半月了,这里都是白茫茫一片了,唯独那坟地和四周,楞不积雪,摸摸那土,一直就是温热的,那坟是新土,竟然几天中就迎着这满天的大雪,长满了青青的草”
“贞娘死前,说过什么?”范蠡突然问。
“啊,听说,这个贞娘临死只有两个要求,一是乞全尸,二是要把她埋在高处,面南,她要看什么湖”
“五湖。”常凯申插嘴说。
范蠡猛然停了一下,紧接着又往前走去,越走越快。这时,有雪花落入他的眼中,两行雪水顺着双颊潸然流下。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山坡上。
这明显是一坯新土堆成的新坟,然而却已被青青的小草轻轻覆满。坟上的石碑无字,显见得一切都是匆忙中完成。
范蠡静静地站了一会,对刁德一说:“叫军士挑一担酒来,贞娘是为国捐躯,我要祭典她一下!”
“是!”
不一会,酒来了,范蠡倒了两碗酒,放在坟头,盘腿坐下,手触及泥土,果然他心里泥土是温暖的。他在心中默默念道:贞娘,一别两月,竟已阴阳两隔,洲迷聚窟,无却死之香,海失灵槎,无回生之药,这酒,是五湖水酿成,我特意从南方带来,你满饮此杯,芳魂有知,当寻得到回家的路我敬你了!
他端起酒碗,才发现酒也是微温的了。他将一碗酒洒在坟前,一仰头,干了另一碗。
酒一下去,他满面通红,满眼通红。
雪停了。
一轮红日从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