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走后,向雎虽觉清净了许多,可孤独落寞却蔓延开来,因为耳边再也没了那嘶嘶的叨叨声,也没了时惊时怒的癫狂嚎叫声,午夜梦回时,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
临近年关下,老陈与明海分别往老家赶去,唯独竹青又在医馆待了几日,直至一切打点妥当后才缓缓启程,所谓打点妥当,只不过是照看了向雎几日然后又叮嘱了几句,全然是依依不舍之情,以致于不知如何回应的向雎堪堪躲了起来。
各家各户筹备年下所需物品之际,医馆的生意也寥寥无几,直待竹青走后,整个医馆看起来更是寡寂。
向雎窝在药舍,阮子悭在前堂翻看着医书,屋外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一切是那么的静谧,可向雎的内心却风起云涌,因为整个医馆就剩她与阮子悭两个人了!
向雎想想就别扭,可阮子悭倒没觉得什么,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偶尔也与向雎说上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却始终没有谈到云笙未归的问题上。
竹青走后的第二日,向雎起了个大早,小丫头想着既然陈叔走了,那后院的一应事宜她就该担起来了,譬如这做饭的事情,譬如给公子准备洗脸水的事情
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向雎套上了所有能套的衣袍,把自己裹得如粽子般极艰难地挪进了饭堂,瞅着菜篮里结着冰渣的菜叶,向雎倒抽一口凉气,缩在袖筒里的小手不自觉地抖了抖,这大冷天的真不好过活啊!
向雎吸着发红的鼻头,抱着木柴直接蹲在了灶台边,想她以前随着母亲在木棺里生活时,也没做过饭,直至被接到云山谷,她也只是见嬷嬷做过,并没有真正下手实践过,此刻真要生了火淘米做饭,于向雎来说无疑不是一件难事。
向雎寻了火折子对着那些木柴巴巴地忙活到了天明,好不容易起来点火星却又悄然灭了下去,发潮的木柴自是不易点着,青烟缭绕之际,咳嗽不已的向雎总算见着了突突的小火苗,憋闷的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
虽说被烟雾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向雎依然顽强地淘了米盖好锅盖,临了不忘多添些发潮的木柴。因想着公子爱吃肉,也应该切点肉煮上,向雎便抄着菜刀踮脚从挂在铁钩上的肉片了些,一番忙活下来,额头上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两只小手却冻成了胡萝卜。
“我也不会做红烧肉,干脆熬成肉粥罢!”喃喃自语的向雎将肉片摁在了案板上就要切成肉末,可奈何个头太小腕上力气不足,几次落刀愣是没切好。
“你在干什么?”手起刀落的向雎忽听阮子悭那淡淡的声音自饭堂门外传了进来。
“啊?我在,我在做饭”烟雾缭绕中,向雎回眸瞥着那颀长削瘦的身影,有些磕磕绊绊地回应着,心底也慌了神儿,生怕阮子悭责怪她,便忙又补充道:“公子先不要进来!”
憋着咳嗽的向雎回头时一个不留神竟将那刀落在了自己摁肉的小手上,一霎时痛楚袭遍全身,低声痛呼的向雎扯起袍角就捏住了血流不止的手指,眼眶里的泪珠几欲溢出。
痛的弯下腰的向雎冷不防被一双大手抄到腋下,然后被携提着抱了出去。
“诶?公子?你怎么”惊呼出口的向雎下意识就要从阮子悭身上跳下,却愈发被紧抿双唇的男人给抱的更紧了些,手臂上的力道也直箍的她喘息艰难。
向雎哀怨地瞅了瞅阮子悭那冷漠得不带半点温度的脸颊,心下一阵叫苦,公子莫不是要把我扔出医馆?
直到被抱进阮子悭的房间,向雎才打消了惴惴不安的念头,展眉长舒一口气,“公子,我错了,我再也”
“坐着别动。”阮子悭似是不耐烦向雎的弱弱出声,扔下一句后话便急忙转身出去倒了一盆温水进房。
彻底茫然的向雎待那双发红的小手被握起时,才恍然意识到阮子悭要做什么,便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