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屋睡罢。”阮子悭对向雎的出现好似也不意外,简简单单一句话后便转身回了自己房内。
向雎却一人愣怔在了回廊上,她能听得出阮子悭紧压在喉咙底下的声音似是在隐忍着什么,连着声音竟也黯哑起来。
暗夜中细细的雨丝越来越浓密,向雎吸了吸鼻子,缩着身子裹紧衣袍也返回了自己房内,当她思绪翻转着挪到床侧时,却冷不丁被嗷嗷叫的小银给吓了一跳。
“姑娘,我要死了”
啊?惊呼出声的向雎慌忙捂了嘴,急急趴在地上四处找寻起小银的身影来,可她只听见“要死了”的嘶嘶声,却无论如何也找寻不到小银那细小的身影。
“姑娘,我不在地上,我在桌子上”
呃?半跪着的向雎抬头扫视一圈后才在桌沿上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小银,一半在桌上一半吊在半空中,乍看去倒像是一根细绳。
“你这是怎么了?”向雎探臂将它接在了手心里轻声询问着。
小银却扭过头不再理向雎,装死般地赖在向雎手腕上一言不发。
“你不是,在鞋子里吗?”话一出口,向雎才猛然意识到小银刚才的惨状是她一手造成的。
鞋子里?一提这个小银立马噌的立直了身子,红红的芯子吞吐着,原来它嫌鞋子憋屈,自己便偷偷溜进了向雎的衣袍内,没想到向雎刚才抓着衣袍就飞奔了出去,来不及逃脱的小银就堪堪被甩了出去,而且还是半对半的甩折在了桌沿上。
“姑娘,你是不是看上公子了?”小银不再装奄奄一息,而是一派训诫的势头。
“整日瞎想!“向雎见小银没事,便也懒得理它,站起身后又将它塞进了茶壶里。
“姑娘,你怎么可以为了公子就把我给甩出去”无比幽怨的小银叨叨了一整夜。
直至晨起时,小银依旧怨妇般地叨叨个不停,向雎无奈捏了它的尾巴作势就要甩出去时,小银才停止了无休止的嘶嘶声。
向雎收拾了一番赶往饭堂时,总觉心底涌着几丝忐忑,连盛饭也有些心不在焉,直至阮子悭进了饭堂,她的忐忑才消了下去。
细看去,阮子悭的脸色不再似昨夜苍白,眼眸下的暗影也消了几分,向雎暗暗想着阮子悭熬过昨夜定是不易。
“丫头,你怎么老是偷瞄公子?”昨夜没了小银的倒腾,明海自是睡了一个好觉,在饭桌上打趣起向雎来也有了精神。
诶?埋在饭碗里的向雎慌忙收回眼神,咽了咽米饭吞吐道:“我,我没偷瞄,我只是好奇,公子怎么早上也吃肉。”
“那是公子的习惯。”明海给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回答后,又略偏头瞅了瞅向雎,良久才蹙眉啧声道,“先别说公子,倒是你,你怎么就只吃青菜,自小不吃肉也是习惯?”
向雎不想做无谓的解释,只埋头闷声嗯了嗯,可明海却蓦地眼前一亮,似想起什么般,忙探身上前神秘道:“难不成你是在尼姑庵里长大的?”
“你”向雎紧抿着唇,握竹筷的手微颤了下,默声许久才淡淡道:“不是。”
“那你”明海还想再问,却被阮子悭开口给压了回去,“安静吃饭罢。”
竹青侧眸瞅了瞅脸色不大好的向雎,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默默咽了回去,只眼神中现出些不忍。
向雎盯着米饭,也无了吃饭的心情,尼姑庵?她倒想住在尼姑庵!
可她能说吃上馒头青菜就是奢侈了吗?她能说抢死人东西吃是常事吗?她能说吃过腐烂的人肉就再也吃不了肉了吗?
都不能,所有的一切她都不能说,因为那样她就会成为不祥之人,像她母亲一样。
心情沉重的向雎在进药舍前不由自主地挪回了自己房里,一关门便将小银从茶壶里掏了出来,“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