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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只是我的直觉。他不会是非者。”“谁知道呢?”杜诺说。突然他站定,扳过巫小婵的双肩,这个动作让巫小婵一愣一惊,又一颤。那一天在华大东门,他应当也是这样,扳过自己肩膀迫使自己看着他的眼睛。他似乎试图把那双眼睛变成一个陷阱,她是他的猎物。人行道上匆匆而过的人们不免好奇,一再望向这两人,也有闲暇无事的人露出来那天华大的保安一样的表情。

    他慢慢靠近,或许多多少少还带有恶作剧的意味,堪堪擦过巫小婵的脸颊,在她耳边低声说:“不可控因素其实还有很多,就如你,我离你这么近,却还是看不透你。”他凑近的时候,巫小婵竟然没有想要逃离。这个人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打破她此前生活的“界限”,没有一个人曾对她说这样的话;没有人曾像他一般,握着自己的手同弹一首曲子;没有人曾像他一般,邀她穿上华袍艳服,给一位睿智的长者祝寿;没有人曾像他一般,和她听同一首甜蜜的关于爱情的歌;没有人,曾像他一般,吻她。

    说完那句话,杜诺又恶作剧似的,原路轻擦过她的脸颊恢复刚才的姿势。巫小婵近乎粗鲁地推开他。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正在向一个危险的境地走去,这让她很气愤。在那种境地里,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她会像万万个时空里万万的生灵那样,任命运摆布,最后沦为庸俗。这绝对不能发生。

    “杜诺。”她说。她倔强地望进他的眼睛里,她要即使跌进陷阱也能全身而退,她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任何人都休想干扰她,她要抗争。她确乎是在抗争,但仔细一想却不知道是在抗争什么。她说:“我答应过小舟,要跟他过一辈子”杜诺的脸几乎瞬而苍白。

    刚刚被推开时,他还只以为她是恼怒他的恶作剧。她这个人,一向是这样,受不得一点儿亲近。但现在,她在说什么?“巫小婵,你爱的人,是我。”杜诺压抑地无奈地低吼出这句话,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优雅公子哥儿形象,分明一头愤怒的野兽。不管是什么人总有很多面,懦弱的人也会坚强,温柔的人也会暴躁,随和的人也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漠的人也会显露出柔情,同样,一向矜持有礼的人,在被激怒的时候也会变得粗鲁。所以,人这么复杂,一个人到底要如何才能完全了解另一个人?

    杜诺说:“叶孤舟?他算什么东西?”巫小婵脸一僵,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哦?那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旁边看戏的闲人们眼瞅着不对劲儿,悻悻走开。在他们眼里,吵架的小情侣最是惹不得。沉浸在爱情里的人都是疯狂的,这疯狂刹不住脚,极易伤及无辜。他们原本也只是想看乐子,可不像被小情侣的怒火烧及。即便是一个愤怒或者厌恶的眼神,如果它是来自一个陌生人,人也是不肯安心承受的。

    杜诺攥紧拳头,松开,攥紧,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拉长一张臭脸,大踏步走开,把巫小婵一个人留在原地。他骨子里有不容侵犯的骄傲,不容任何人对他不屑一顾。即便是巫小婵,也不行。

    巫小婵呆立在原地。恍惚间,她竟有种被抛弃的错觉。来来往往的人所能给予所愿意给予她的,不过一个同情的好奇的疑惑的戏谑的淡漠的眼神。越过雕琢拙朴大气的石栏杆,穿城而过的河流依旧一往无前。凡世间物水最灵动,最无法忍受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所以手握得再紧,也握不住水。不管前路有多少障碍,水的一生也只有一个方向,它必然以柔情感化坚硬,以刚强摧毁软弱,它必将葬身归宿之地,无我,即处处有我。水所倒映出来的人世间百种千般嘴脸,在“情”之一字下越显光怪陆离。巫小婵看到自己的脸像风中的口袋,在水里飘泼。这里的水称不上灵动,它无鱼。没有这般为水而生的生灵,水便不成其为活水,自然也就称不上灵动。鱼?她倒是忽然想起来店里的鱼坚强和鱼勇敢。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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