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把我送到一家宾馆,说要让我好好休息一下。戴墨镜的大白牙笑嘻嘻的把我送上楼,大墨镜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事情已经告诉了我的父亲,并且我现在很安全。我可以打开包裹看一下,当然如果我感兴趣的话。
房间里光线不甚明亮,床上摆着一套新睡衣。我拉上窗帘听外面的雨声。已经接近凌晨了,我浅浅的洗了个澡,换上衣服,瞥了一眼那个包裹。我感到左手食指在微微跳动,这时候不管我感不感兴趣,也有必要看一下里面的东西。
我把包裹拿到地板上,擦干它上面的水渍,一层层撕开外面的塑料袋。最后是一个纸袋,里面有一个灰白色的铁盒子,一叠抄纸,一叠信,还有一张女人的照片。
是我母亲的照片。
我说不出当时的心情,即使外面不住地下着雨,吹着风,打着闪电,我的全身像是在一个不停震荡的大钟中摇晃。照片上的母亲还很年轻,留着长长的卷发,在那里妩媚地笑着。即使照片发黄,可是那样的笑,我不曾见过,也深深地戳着我的心。我记事以来,母亲一直都是短发,坐在壁橱边,坐在沙发上,细心的教我识字,给我打毛衣。她一直生着病,九岁那年她离开的时候,躺在床上依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用檀木梳的梳好自己的头发。她是从容赴死的,就像雨后的虹,异常灿烂,不可挽留。
我把东西都收在纸袋里,我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知情人肯定是存在的,甚至父亲就是其中一人。无论如何,这件事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去忽视它,逃避它,在隐忍的时候增长自己的痛苦,仿佛自己置身事外。现在不了,我想,未来几天里,一定会有人来找我。大墨镜不知在为什么人做事,而且他们没有直接放我去找父亲。一定会来的!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我躺在床上,有些雨点会打到我睁开的眼球里。
第二天,我起床之后,服务员送来了早饭。大概早上七八点钟,有人敲了敲房间的门。
“请进。”我咽下最后一片培根,抹了抹盘子。
先进来的是大墨镜,他进来之后让到一边。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老头走进来,看起来六十岁左右,胸襟上别着一副眼镜。还有一个二十二三岁的漂亮女人,站在他身后,抱着一个文件夹,看起来像他的秘书。
他坐下来,用低沉的嗓音说,“你好,樱先生。”
我耸了耸肩,“找我为了什么事?”
他有点沉默的垂下头,仿佛在做思考。然后他又直了直腰,看着我的脸。“我们想透露一些事情,由你自己来做出判断,是你母亲的事。”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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