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当杨逸凌回到酒店时周蔓已经入睡;推开门整个空间静悄悄的,使他不禁放轻脚步进入卧室伫立在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一大一小,嘴角泛起不经意的弧线。
如果林碧儿能一直保持现状,这样,他不介意和她/生/孩子,多年后把眼前的一幕发生在他们的生活中;这样想着的他忘了那份曾经签下的离婚协议书,也忘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陆滢。
周蔓和瞳瞳紧挨着分享着一张被子,只用去大床的极小部分;留着大片空床给他,看着孤零零的单人被和空床,杨逸凌觉得很碍眼;轻轻抽掉他们身上的被单换上更大的c足以容纳他们三人的被子,然后把两人搬挪到满意的位置才去洗漱。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床/共/枕/,或许中间隔着瞳瞳他并不觉得排斥;偶尔她的睡姿转换会与他的肢体碰击,那微凉的体温和玉脂般的/滑/腻/感/还舒服。
这一晚杨逸凌睡得很好,做着梦,梦境里重演着白天经历的一切。
人总是多面的,这往往是用来形容人在这个世界生存的状态;杨逸凌从十七岁起就学会带着不同的面具应付不同的人c事c物,正如某本小说里写的:有些面具带久了,就脱不下来;这些面具不经不觉已带到心里去,忘了本来的模样,该怎么笑?怎么哭?
今天他兑现承诺带她游遍整个鼓浪屿,从早上第一站的日光岩到傍晚最后的一个邮戳都让他看到不一样的她,那个最真实c也最多变的她;让他既羡慕又妒忌。
在日光岩公园里,她会像个好学的学生在各大名家的石壁题字前停驻徘徊;游人不多,沿着蜿蜒的石梯登上最高点;望着远处优美的海景c闻着咸咸的海风,会会心微笑;张开双臂尽情/沐/浴/在明媚的日光中,不止,还拉上他;用着婉转的话语数落他的死板,怂恿着他跟她一起闹。
他承认,身份和教养有时就像包袱,沉重;宛如哽在胸口的一道闷气,吐不出来c咽不下去。
她是呐喊的冲动,鼓励他对着大海喊出郁积多年的情绪;刹那间放松,伴随着空虚/感/扑面而来,突然觉得彷徨无助,蹲靠早栏杆边大哭,止也止不住;这丫头或许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傻傻的跪坐在身畔抱着他c由他哭;可知道石梯的表面有多粗糙,磨得两个/细/嫩/的膝盖通红。
在钢琴博物馆内,她又能像是重逢多年不见得知己般愉悦;看着一架架设计精美c有着岁月痕迹的老钢琴,眼眸里流露的欣赏和眷/恋仿佛与它们早已相识,无声的交流着彼此的故事;使一直跟在背后的他犹豫要不要在家里添架钢琴让她弹个够。
听见演奏小姑娘的悠扬琴声会产生共鸣,边走边闭上眼,十指在空气中轻快跳动,完全沉浸在音乐中。
在龙头路步行街上,她又有着她健谈c耳根子软的一面;会对街边的特色小店产生浓厚兴趣,流连忘返;会和店主自来熟谈天说地,最后被人怂恿几句就买下一大堆小吃;他不吃,就全放进自己的肚子里。
如果有一天她恢复记忆,想起自己曾多么严苛控制饮食,以保持完美的体态,会有多崩溃呢?
知道他喜欢收集印章,便陪着他满大街跑把奇奇怪怪的印章盖满整本印章本;觉得脚上的高跟鞋碍事,在路边买双廉价的帆布鞋换上又继续;为何从前没发现她的贴心?
一天不能把印章收集完,他们都觉得有点惋惜;但随即又被港仔后海滨浴场的瑰丽日落所吸引,满心喜悦。
多得她,使他有机会和深藏心底快被遗忘的自己问声好,把掩得发炎的伤口摊在阳光晒一晒。
多得她,让他懂得快乐有时可以很简单;半杯甜腻的奶昔口酥软的绿豆饼而已。
次日早晨,周蔓醒来就对上瞳瞳晶莹c澄澈的眼眸;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