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起来吧,看把你吓得,朕是那等小气的人吗?”
皇帝脸上带了丝爽朗的笑来,只是那笑到底有几分是真心,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虚扶,示意顾晋文起来说话:“不知金氏一门还剩下了些什么人?”
顾晋文自地上爬起来,暗自活动了下跪得酸痛的膝盖,这才恭谨地回道:“金氏当年满门抄斩,唯独一个孙子流浪在外,并没有并抓到——正是家师。”
“听说滇川城破的时候,你师父也是同你在一起的?”皇帝不动声色,琉夜说过,滇川城破得有些蹊跷,就算是顾晋文计谋了得,也不可能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一座城池。
“是的,当日正是多亏了师父的迷烟。把城内的叛军全部迷晕了,否则我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攻进城。”有这样大好的机会,顾晋文赶紧帮自家师父说两句好话。
听完顾晋文一番话,皇帝再次陷入了沉默。
当年金氏有遗孤的事情,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当初他心知这金家是无辜受累,因此对于抓捕金家人一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就那样过去了。没想到他竟在现在浮出了水面,还立下了大功。
只是——皇帝轻轻地叩着桌面,想着顾晋文说的他的迷烟,他的心里又暗暗摇起了警铃。如果那迷烟真的这样厉害,如果金家人对当年自己不闻不问的态度怀恨在心。倒是个隐患。
看着皇帝阴晴不定的脸色,顾晋文霎时反应了过来。不由暗暗后悔自己求功心切,把迷烟一事说了出来。万一让皇帝心底起了忌讳可就不好了。
“当日师父那迷烟也只是在前期起了作用,那迷烟药材难寻不说,而且时效也只有一个时辰。那天师父点的那些迷烟,已经是他这些年来所有的积存了。”
皇帝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顾晋文:“哦?如此说来,我倒应该见见这位功臣了。”
“琉夜!派人去把金先生请来!”
看着自柱子后面转出来的绛紫银面的身影,顾晋文顿时就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身中天心蛊的事情了。同时也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先他一步把迷烟的事情说了出来,否则。让他说出来。皇帝指不定要怎么想呢。
待琉夜出去,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近日听我师父说,我那未婚妻子也有可能是金氏后人。只是事情尚还不确定。还有待打探。”
皇帝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这金家。原本就是冤枉的,眼下能有后人,朕欢喜还来不及。”
言下之意就是不再追究以往的事情了。
顾晋文松了一口气。这才猛然发现自己后背起了一片汗水——竟是把里衣都湿透了。
就在他在皇帝面前努力为金大川说好话的时候,顾府。
田文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着那个一脸褶子,都快赶上自家爹的年纪的老头儿,一直揪着自己要喊‘表弟’。
“啊,哈哈,”他打着哈哈,身子直往一边闪:“这位老先生,您就别开玩笑了,我,你哪儿能是兄弟啊”
落落在一旁忍俊不禁,这个金大川,初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他浑身气质阴冷。特别像电视剧里的大反派,可是越是相处下来,她越是觉得这人其实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说话做事,特别是任性,想一出是一出的。
“金老头儿,我爹是老实人,你就别为难他了。你还是赶紧去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帮晋文解了蛊吧,然后我们再回去认认,可别认错了亲,你到时候再恼羞成怒我可不认的!”
“什么金老头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我伯伯!大伯!”金大川瞪着小眼儿,气急败坏地吼。
“啧~打住!我可没你这么大的伯伯!简直比我爷爷还老!”落落毫不留情地补刀,听得金大川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