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风凉飕飕的。树叶飞落了许多。好多人穿了外套或毛衣。一转眼,夏天就过去了。蝉鸣声也没有了。两辆车又凑到了一起。范剑先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一下,生怕被玉贞看到。这一点多少还是要顾虑的。欧阳凡见他贼头贼脑的样子,十分好笑。
范剑已钻进了欧阳凡的车里。欧阳凡正为他点烟。他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笑着打量他,范剑的衣服早换了。只是头发不干。身子似乎还有点抖。见状欧阳便安慰他说:“兄弟受苦了!咱们快解脱了。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今天的情形我丈母娘和小舅子都看到了。他们气得怒发冲冠!你演得真精彩!我都自叹不如!”
“别挖苦了!我都快冻死了!为了钱,我挖空心思讨好她,连男子汉的尊严都丢了!你还笑!我从来没有如此低贱过!”说着,肚皮又鼓起来,一张一张的。窝了满肚子的火。
“喝点酒,驱驱寒吧!”欧阳从车里找出一瓶二锅头来,递给范剑。
范剑脖子一仰,一口气喝光。两眼直直地瞪着,仿佛仍不解恨似的,冷风从车窗外冲进来。冻得他热一阵冷一阵的,难受极了。
玉贞一进家门,子青和老太太还有子仪都迎上来,把她堵在门口。个个都拉长了脸。等着向她兴师问罪。玉贞一头雾水,知道事情不妙。
子仪最先开口,凶巴巴地说:“你还有脸回来!今天出去干的好事全被我们看到!不要脸东西!还不快滚!拿上你的衣服滚得越远越好!我们家容不下你这样的人!爱上哪儿风流就上哪风流去!”
老太太也走上前冷冷地说:“你自己走吧!等着我们来赶就不好看了!今晚上找个旅馆住一夜,明天就办离婚手续,远走高飞去吧!这个家门你是休想再踏进半步。”
子青在屋里闷头闷脑地坐着,狠命地抽着烟,一言不发。
她立刻明白,这可恶的范剑,没想到早已断了她的后路。逼她就范,现在想来,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一时心软,竟酿成如此大祸!她恨死他了!但怎么向家人解释得清呢?她止不住热泪横流。她象被人扇了两耳光,灼热地疼着。又恨又气,边哭边摇头。心里在说:“范剑大哥,你把我害惨了!”
可是面对这几个人凶神恶煞的脸孔,她只能拼命地为自己叫屈,狮子般大吼起来:“我是冤枉的!不信就算了!‘欲加罪何患无词’!我早就知道你们看我不顺眼!大不了一走!我就不信天下这么大,容不下我这一个人!你们等着你们自己的好下场吧!”说着说着,只觉得头有些晕,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上。
第二天,玉贞朝家门回望一眼,满眼凄怆,她感到无可留恋和无可奈何。拉着一箱子衣服。失魂落魄地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伤感地看了子青一眼。再看那房屋,墙上的喜字犹在,已发白,不禁又想起婚礼上的情景来,如今却成了这般冷冷清清,忍不住凄然泪下。公公一闭眼,一切都变得萧条衰败,冷酷无情了。客厅里坐着那无情的母女俩。依旧摆着一副冷面孔。子青立在阳台上,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贞在路上垂头丧气地走着,十分沮丧。老天爷!这就是命吗?她抬眼望着灰蒙蒙的天。冷眼看了看手中那把钥匙,随手丢了。心头凉凉的,象被人撒了一层冰。,
忽然,子仪出现她眼前,凑近了一些咬着牙冷笑说:“你这个不长脑袋的女人,笨到了极点。连一点野心都没有!要是换了我,孩子早就有了!”说完,很得意地狂笑起来。
白玉贞气得怒发冲冠,逼视着她,一字一板地说:“你们这些人,除了窝里抖还会什么!小心遭报应!老天爷在看着呢!”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子仪朝玉贞的脊梁“呸”了一口,有些不甘心的地说:“那也比你强!连窝里斗都不会!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