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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天,麦雨秧的伤就好得差不多了。王细莲问她,生死随怎么突然又出现在她脖子上,她支吾半天搪塞了过去,心里清楚一定是韩小岩趁姥姥不注意来找过她了。等能下床走路了,韩叶子来邀她一起去对面水库边上放牛玩。

    放牛是件很好玩的事,尤其是一群人一起去放牛。吃过午饭之后,等太阳不那么晒人了,把牛从牛栏里放出来,赶到有草的地方,任由他们自由活动,只要偶尔瞥一眼,留神它们别去别人家地里打牙祭,牧童就可以放心玩游戏了。有时候摸瞎,有时候跑洞,有时候玩木头人。

    若是碰上正是地里长东西的季节,萝卜,花生,豆子,凉薯,甘蔗,变着花样吃。吃得他们回去连晚饭都不想吃。茶树开花的季节,他们可以在山上吃茶花糖,就是茶花花蕊里的液体,很甜,也很香,有时候甚至还能将随身带来的小玻璃瓶装满,第二天拿到学校去上课偷着吃。冬天,满山茶树的嫩叶子会被冻得卷成厚厚的一片,吃起来又爽口又甘甜,他们来放牛的时候会背个竹篓,等赶牛归家的时候,竹篓也装得满满的了。最美的莫过于春末夏初,山上的野果子集体成熟那会儿,野梨子,野李子,野猕猴桃一一一一一吃得人一进山就忘了东南西北,什么牛啊马啊,跑了几个山头跑到别人地里吃稻禾去了都不管,不过回家自然少不了一顿打。

    可是,现在已经是秋末,能吃的都已经收进仓了,地里啥吃的都刨不出来,冬天还没到,山上也没什么可吃的。不过,没吃的也没关系,他们兴致盎然地商议之后,一致同意摸瞎。摸瞎,顾名思义就是首先固定一个范围,由其中一个人闭上眼睛扮作瞎子,其余的人在她闭上眼睛之后在事先固定好的范围内找个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站好,然后让这个瞎子来摸,最先被摸到的人就得在下一轮游戏中扮成瞎子。

    麦雨秧见韩小岩一个人远远地坐在高高的田埂上看他们,就喊他:“韩小岩,过来一起玩吗?”韩小岩本来无聊得挥着手中的牛鞭,在看他们如何划拳选出第一个人扮作瞎子。这会装作没听见麦雨秧的话,扭过头去,专心致志地研究他们家那两头黄牛在田里怎样吃草。韩天气得大哼一声,说:“谁稀罕呀,不来就不来呗,让他和他家的两头黄牛一块玩去。小秧,咱别理他。”麦雨秧见他仰面躺下若无其事地在那吹口哨,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过比麦雨秧大了两三岁,麦雨秧却总觉得自己和他像是隔了好几代,他的逻辑他的笑怒,麦雨秧永远摸不着北。她永远都猜不透他到底是高兴还是难过,是喜欢还是讨厌。

    游戏开始,韩土豆运气最背,不管他躲哪里,不管谁是瞎子,他总是能被轻易地第一个摸到。在第五次被最先摸到之后,他生气耍赖了,摊手往草地上一躺,眼睛一闭,说:“不玩了不玩了,你们都是故意的。每次都先来摸我!”

    韩平安捡起地上一根枯树枝扔到他身上,说:“哪有你这样的人,被摸到了就说不玩了。赶紧老老实实给我起来扮瞎子!”

    韩天也说:“谁让你老是在那刺溜刺溜吸你的鼻子,除非是聋子,否则瞎子是肯定听得出来你站在哪里的啦。”

    韩土豆还不服气,嘴硬道:“我说不来就是不来了。我累了,想睡觉。你们另外找个地方玩去,别吵着我。”

    韩天和韩平安对望一眼,几步跑过去,默契地一人抬起一只手一只脚,在半空中晃悠了几圈,作势要把他扔到底下水田里。韩土豆吓得赶紧求饶,旁边的小孩都被他怪异的求饶声逗得开心地哄笑起来,整个山坡上回荡地都是他们无忧无虑的笑声,就连天上的云彩也被他们的快乐感染,一大片一大片晕染得明朗无比。

    游戏在韩土豆的心不甘情不愿中继续,麦雨秧的伤刚好,疯玩了一阵后觉得身体吃不消,额上直冒冷汗,就坐在旁边看他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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