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汽车尾气,重金属颗粒,尘灰,噪音,吃完卫生不确定但绝对价廉的美食,念着阿弥陀佛别拉肚子,又像逃也似地,匆匆离开了小吃摊。热得喘不过气来,回家冲个凉,要睡一觉。还要做白日梦,沉溺在如何与喆继续心灵隔空问候的遐想中,这是我独处时满心期待的。
算起来,写给喆的信已有四五封了,讲我前男友的“坏话”,讲起来并不那么容易,曾经让我抓狂歇斯底里的事情,经过时间的冲刷清洗,那点儿印记已无法激起我太多的感悟了。写着写着,偶尔会恍惚,质询自己,我真的打毛衣送给他了?他还把那个毛衣送给了他同宿舍的上铺兄弟?为此,我还蒙着被哭了好几回。
大概有这样的事实存在过,是我的,走出爱情迷城后,洗心革面,不愿认领的东西,时光让它褪去虚幻的皮囊,已不堪回首。多想想,情感上都承受不起,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忘却,完事儿,这种旧情没有复燃的可能了,算是一种可悲的爱恋,连回想的都快消失殆尽,甚至渐渐蒙上了记忆的负担。
我决定消灭掉这个无法继续下去的故事的灵魂,再造一个新的生命,让喆看到不一样的我。我一向如此,虎头蛇尾,逃避着面对并不如意的人生。我还有可以装腔作势的小伎俩,孩童时学过几年绘画,能画一手很烂的抽象画,偶尔有闲情也愿意涂鸦几笔,能搞出几页画着画着风格大变的小人书。说来,还要谢谢高尔先生,他卖弄的初衷成了无偿的授业,我得济,拖拖拉拉跟他学了几年,画技长进不少。所以,我想我或许可以展现一下我的才能,喆是能看到人的精神世界的,我如此取悦他,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成效。
进家门口前,我是有所预感的,一种奇异的c让身心不自在的第六感,使我心烦意乱。也可能臭汗淋漓,浑身发痒,犹如无影的虱子在身上大跳西北秧歌,总之各种感受相撞,混乱了感觉细胞,我强忍着,不好在公共场合抠鼻子挖耳朵拍大腿挠后背,即便没人,我也要恪守不欺暗室的做人原则。只要快点到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急切切地,用门卡开了进楼的电子锁,几步冲到电梯口,可是到了那儿,看到告示,差点把我的鼻子气歪。电梯故障,请走楼梯,物业正在修理,请业主谅解。
15楼,我要一步一个脚印地爬到15楼。我是没有多少斗志的惯坏了问题青年,这点磨砺意志的机会轻而易举地把我威慑住了,我的懒惰操纵着我,它在所有问题面前都是领头叫嚣,令我难做人的祸首。即便我懂反思,我还是想着纵容自己的毛病,所以满脑子都是放弃的念头。我一边恼一边犹豫,呆站了很久,最后极其不情愿地开始了万里长征。
爬到12楼时,遇见了楼上的醉女,我心里咯噔一下,竟有一丝莫名的恐惧。她坐在楼梯正中间的台阶上抽着烟,外衣的胸口拉得很低,胸罩的杯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目测a罩杯。她冷漠地俯视着我。我知道我必须满不在乎地从她身旁侧身挤过去,然后快步继续前行。我这样做了,结果意外发生。不知什么时候,她扭头,竟然用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左脚踝,同时,我脑子里窜出恐怖片里“拉人入地狱”的场景。
我本能地挣脱,像疾速脱逃的小松鼠,然后猛地扭头,换我俯视她。我的嗓子在失控后的声嘶力竭里哑了。可我还是硬挤出了几个字,“你干嘛?”
醉女不得不把攥住我脚踝的手松开,夹着烟的手指干瘪得像树枝,缓缓地移到她的嘴边,机械却娴熟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很得意地讽刺我:“别假正经了,穿热裤上街的不是婊子也是,装什么装?”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潜意识里还是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我明明穿的是短裤,宽松的c快及膝的休闲短裤,她脑子不好,难道眼睛也坏掉了?我着了火的嗓子眼在冒烟,用唾沫浸润着干涩的嘴唇,觉得喉咙里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