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成为往事,医疗设备卖了,医务人员遣散了。工人们把权文花抬到厂子大门口,大家伙空有一把子力气,没有丝毫急救经验,急救车没来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痛苦的躺在地上倒气儿。
足足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呜哇呜哇”马路上终于传来了警报声,一辆白色急救车由远及近驶来。
眨眼间,急救车就开到了近前,“吱——”一个急刹车,停在人群当中。
急救车的后门迅速打开,从车里跳出五c六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身背急救箱,手持担架,跑到权文花身边,马上开始了现场施救。
催吐c吸氧c上呼吸机等等,简单应急处理后,迅速将病人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关上门的一刹那,权文花用尽全力抬起头,看了一眼她曾经工作了20多年的工厂,瞅了一眼车边甘苦与共的工友们。而后,救护车狂闪着报警灯,拉着刺耳的警报声,呼啸着冲出了人群,驶向了医院。
大家伙被这出急转直下的剧情,吓得目瞪口呆,一群人站立在厂子大门口,目送救护车离开,半响没动
奚雨菲知道这次权文花可能凶多吉少,临抬上救护车时,她依稀看见病人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这笑纹儿代表什么?是无奈的苦笑?还是解脱后的欢笑?还是她分不清。
不过,权文花的微笑,像一张特意拍下来的照片,定格儿到奚雨菲脑海中,随时在她眼前闪现,挥之不去,多年后对人讲起,依然唏嘘不已。
权文花最终还是抢救过来了,只是落下了胃病,一辈子没有治愈。可这件事却没有因为权文花的痊愈而完结,不但惊动了县里,也惊动了市里。
得知此事,市领导大为光火,认为这是不爱护劳动人民的具体表现,专门做出批示,要求紫霄县迅速成立调查组,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者,排除一切阻力处理主要责任人,该停职就停职,该移交法办就法办,绝不手软,绝不姑息!同时,责成县里主要负责人,必须妥善处理此次事故,认真做出反醒检查,举一反三,坚决杜绝此类事故再次发生。
按照市里的批示精神,县里依据调查组的处理意见,破格将权文花的儿子作为贫困生资助起来,还给权文花的丈夫报销了全部医药费,并且承诺等他身体好了,给他安排一个残疾人的工作岗位。
组织上这样安排,也算给权文花涉险一闹,有了个交代。
至于张田,因为管理不善,再加上突发事件处理不当等等原因,当场免除了他的厂长职务。随后,写了三天检查,做了一个月的检讨,就地贬职到喷漆车间当了一名工人。
这之后,轴承厂暂时由老杜代为行使厂长职权。
老杜上台后,充分吸取了张田败走麦城的经验,平常不上班,只要上班就待在自己办公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更加保险起见,每次走进办公室,他都不忘马上将门从里面反锁,时刻提防有人擅闯。
这还不算完,在厂里资金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老杜硬挤出几千块,将电话线接到了各大车间,上情下达c下情上传,日常所有工作都通过电话安排c布置。
这样好了,偌大一个国营工厂,厂长成了“宅男”,人见不到c面儿也见不到了。
老杜这里刚刚安排妥帖,县里已经摆平了这次事故,进而重新腾出手来,继续处理轴承厂的烂摊子。
县里为了彻底掐断轴承厂的念想儿,也为了促使轴承厂早日自食其力,经县领导会议研究,以轴承厂出了重大责任事故为由,断了财政补助。
县财政的钱一断,马上就反映到厂子里,留守人员的工资日渐缩水。
断供当月,留守人员领到手的工资,是原来工资的60,第二个月,大家只领到原工资的20,坚持到第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