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靠近。
“你不过来就对了!”看见没人再敢擅动,权文花放心了,扯起嗓子接着喊道:“你们这些当官的,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姑奶奶的日子没法过了。老头子住院借了一屁股债,孩子们上学还要交学费,一家子张嘴等着我挣得三瓜俩枣儿,你们还克扣,一个月只发我53块钱,这不是想饿死我吗?”说着话,她扬了扬手里的药瓶,愤愤地说:“也好,长痛不如短痛,我今天就死给你们看,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你们也不麻烦了,我也解脱了!”
“文花,你要讲道理,你丈夫是在他们公司出的工伤,药费应该他们公司出,他们公司不舍得出,你找我们闹,管什么用!”张田的回答也不客气。
“别打岔!我不是管你们要医药费,你给个痛快话儿,到底让不让我回来上班!”权文花的情绪更加激动,晃着手里的敌敌畏,怒气冲冲的质问张田。
“杜厂长跟你说的很清楚,这是厂里的决定,我说了不算。”张田猜想权文花只是虚张声势,脸上浮现一丝蔑视的表情,不想继续废话下去,转身就往办公室里面走。
“张田,你——你就是个畜生,老娘死也不会放过你!”说完,权文花举起农药放到嘴边。
电光火石之间,老杜再也顾不上许多,一个箭步蹿到权文花身边,伸手去夺药瓶。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待他夺下权文花手里的玻璃瓶,半瓶敌敌畏已经被这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喝了下去。
这时的权文花,像一头受伤的母熊,挣脱老杜双手,疯也似的冲到张田背后,伸出胳膊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大喊:“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张田大意了,没想到权文花真的喝了农药,等发现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在他呆愣一下的功夫,突然感觉颈后一股寒风袭来,脖子已然被女人死死地勒住,“啊c啊”即将窒息的张田,翻起了白眼儿。
这时,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立马慌乱起来。几个老职工边往收发室跑,边喊叫着:“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几个年轻工人,径直冲向权文花,掰胳膊的c掰胳膊,扯身体的c扯身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救下,被救的厂长张田,像一堆烂泥巴,捂着脖颈瘫坐在地上。
此刻,权文花面目狰狞,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鼓出的眼珠子,随时都可能摆脱束缚,冲出眼眶。
人们七手八脚把权文花的手臂,从张田脖子上拉开的时候,她的嘶吼声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也就三c五分钟光景,她也跟着瘫了下去。
有个工人见状,连忙从张田床上扯下一块床单,平铺在地面上,招呼众人将权文花放在床单上面。然后,拽过来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每人抓住床单的一个角,四人一起用力,抬起权文花就往大门口跑。
此时,权文花双手青筋外露,十指紧紧抓住床单,两只眼睛瞪的又圆又大,眼睛里的潜血顺着毛细血管窜动,一会儿的功夫,眼眶里已然变成了血红色。她嘴巴微张,从嘴角处流出的口水,化作一股一股白色泡沫,从口腔里往外咕嘟。眨眼功夫,刚刚还火气十足的权文花,现在已然气弱游丝,连喘口气都成了难题。
眼前这一幕,奚雨菲感到似曾相识。
三年前,倒膜车间里出了一次事故。一名工人从倒模机上取铸件儿时,不等分离框落下,就伸手去拿已经定型的铸件儿,由于手脚配合不当,手还没有从分离框中抽出来,脚就已经松开了控制器。随着“哐”一声闷响,如钢刀般锋利的分离框,瞬间就把他的右手四指齐根截断
那时候,厂里面自备医务室,还有一辆吉普车改造的救护车。不幸中的万幸,拜赐于厂子医疗条件好,医务人员处理及时,受伤工人的四指得以保全。
而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