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夕看了看手中已经被喝的只声渣滓的空碗,苦笑不得,这位少爷自己先把汤喝了个干干净净,还说要请她喝汤?
偌大的书房里此时只剩下三人,紫夕上前两步来到南宫逸案前,看了看他身旁的娇弱女子,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低敛了蛾眉,启口道:“少爷,夫人让你让你今晚去少夫人那处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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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南街,成王府,纵横交错的院落坐落在浩瀚的夜空下,府中灯火渐熄,只余花丛之中声声虫鸣,却让整座王府显得格外静谧。
庭院深处的一间卧房之中,燃烧的烛火默然熄灭,幽暗的夜色下,自房中走出一人来,那人一袭白色素雅锦衣,颀长身姿,如芝兰玉树,卓然而立。
男子小心地将门带上,转身之时,只见高高的屋檐上,一道青色的身影如风掠过,穿过檐角,飞身落地,如轻风淡扫无声。
流云三两步上前,来到萧弈跟前,暗唤了一声,“爷,已经查到了。”
萧弈默然无声,双手负于身后,迈步离开,对身侧流云道:“路上说吧。”
流云随主子出了院落,二人在宽阔的小径上缓缓而行,夜间偶有轻风微微拂过,带着丝丝的凉意,吹动着素雅的衣袂,墨发轻轻飘动。
“那女子名叫沈陌,家住柳叶郡,府上是做药材生意的,在柳叶郡过得也还算殷实,前几日方从柳叶郡嫁到京城来,夫家是燕京城有名的世族——南宫氏,丈夫南宫逸三个月前升任刑部尚书。”
“柳叶郡不过是个小郡,堂堂南宫一族怎会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入门?”
“听说是两家父辈定下的亲事,南宫逸的父亲南宫敏早前因得那沈姑娘的父亲相救,南宫敏出于报恩,便定下了这门娃娃亲。”
“可知她的医术师承何人?”家里只是做药材生意的,会些简单的医术不足为奇,可是今日他所见到的,却绝非简简单单的医者可以办到的。
“这属下不知。”
“是。”
二人走了一会儿,没再说话,流云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萧弈,心中似还有话说。
就在他犹豫说不说之时,萧弈已察觉到他的异常,开口道:“还有什么话,说吧。”
流云低头,随即应道:“属下还查到,大婚那晚,南宫逸不知所踪,直到今天才回的府,另外他还带了一个女人回家。”
萧弈听了,没说什么,好像对这件事并不是十分关心,皎白的月色将男子精致的五官映得分明,清冷如石上白玉。
流云后悔将这件事说出口了,他想了想又道:“爷,沈小姐身份之事可否要告诉小姐?”他记得之前小姐还特意吩咐过要查查那女子是哪家的姑娘,还说要给爷说亲来着,如今那姑娘已是嫁做人妇,小姐的那门真真切切的心思怕是白搭了。
不过话说回来,爷这么多年心中一直念着一位女子,就算小姐有意撮合,想来也是没什么戏。
“先不要告诉她。”萧弈抬了抬手,开口道。
流云轻点了头应着
萧弈不再言语,二人继续往前行走,其实,那位沈姑娘,他当时就觉得熟悉,只是,那时他的心思都在潇儿身上,他自不会多想其他。
后来潇儿度过难关,他这才细细回想起来,之前在平安县,他确实见过她一面,准确的说,是两面。
第一面,是她在上楼时,头上的红丝帕不小心滑落。
第二面,是当晚有人侵入她的房间,他及时出手制止。
不过这两面,都不过顷刻之间,根本没时间来得及细看,但他却记得清晰。带潇儿上车回成王府之时,他就让流云去查探,茫茫人海,流云本是毫无头绪,幸得他的提醒往南宫府去寻,所以才很快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