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久病方愈,应该是嫔妾去给娘娘请安才是,是嫔妾疏忽了,请娘娘降罪!”蔡宛蝶说着,又屈膝要跪。
苏沁忙一把拉住,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我姐妹,同侍君王,不必如此客气,动不动就要告罪这个,告罪那个,你受得了,我可不习惯。现在宫中所剩的嫔妃不多了,我还指望着你能帮皇上绵延子嗣呢。”
听闻苏沁的话,蔡宛蝶眼神突的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她并没有从苏沁的言语里听到戏谑之意。然而,宫中妃嫔之所以少的原因,全天下人皆知。若不是乾武帝对苏沁痴心一片,越后宫又怎会凋零萧条至此。即便苏沁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楚哲昶的眼里和心里有何如能装得下第二个人。
苏沁见状,虽不敢确定,却也能猜得到蔡宛蝶的七分心思。只不过此算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后宫的情况自己还不熟悉,如娴妃这般对自己惧怕大于敬重的估计大有人在,虽然妃嫔不多,但也需有个章法才是。思及此,苏沁倒也不十分着急,转头对烬殇说道:“烬殇乖,你跟皇长兄去那边玩会儿,母后要跟娴妃娘娘说说话。”
烬殇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苏沁,有看了看在一边等着自己的楚怀廉,迟疑了半晌,才缓缓上前,伸出手,“走吧!”
楚怀廉盯着烬殇伸过来的手,绷着脸,没有回应,却也反对,自己先大步朝苏沁指的那个方向跑过去了。烬殇抬头看看苏沁,苏沁朝他笑笑,点点头,烬殇叹了口气,也追着楚怀廉的方向去了。
第二十六节
“娘娘有话但讲无妨。”蔡宛蝶见苏沁支走了两个孩子,知道她一定是有什么话跟自己说。于是率先开口,“嫔妾愿听娘娘教诲!”
“教诲谈不上。”苏沁握住蔡宛蝶把她拉到一边的亭子里坐下,蔡宛蝶身体明显一抖,但还是顺从地跟着苏沁坐到了一起。
“我听皇上谈起过你的事情。”苏沁淡淡道,“皇上说你最是柔顺娴静的。”
“皇上谬赞了,嫔妾出身寒微,蒙皇上不弃,不嫌我粗笨,才有了今日的造化,嫔妾别无所求,只愿下半辈子都能守着廉儿,看见他平安长大,娶妻生子。”蔡宛蝶望着两个孩子离开的方向,眼里流露出母xìng的光辉。
楚怀廉是已故瑾妃图云的所生,比烬殇大两岁,是当之无愧的皇长子。当初,楚哲昶查出致使越后宫死伤数十人的罪魁是图云时,便开始着手肃清图云在后宫的势力及她父亲图航在前朝的势力,直至把这股势力连根铲除。尤记得,图云垂死之际,血红的眼睛瞪得犹如铜铃,牙齿都咬出血来,她气,她恨,她怨,可是,再多的愤恨,再多的怨dú,也终是没办法撼动那人的心,哪怕一丝一毫。
“楚哲昶,你不能杀我,我是皇长子的生母,你想让自己的儿子恨你一辈子吗?!”
“哼!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母亲,是廉儿的耻辱,我会找一个比你更适合做她母亲的人!”
想起这从前的种种,蔡宛蝶禁不住唏嘘。图云死后,楚哲昶便把楚怀廉jiāo给她抚养。彼时,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她,说皇上抛了个烫手山芋给她。这几年,她克勤克俭,兢兢业业,安分守己地照顾着楚怀廉,将他视如己出。不管谁说什么,她都充耳不闻,她只认定,这是楚哲昶jiāo给她的事情,她必须做好。
“娴妃?娴妃妹妹?!”见蔡宛蝶犹自陷入沉思,苏沁轻轻叫了她两声。
“啊!”娴妃猛然惊醒,回过头,忙告罪,“嫔妾想起一些事情,不觉就痴了,请娘娘责罚。”
“好啦!不是让你不要动不动就告罪吗?”苏沁轻拍蔡宛蝶的手,“我知道这些年你独自照顾皇长子,受了很多委屈,皇上和我都很感激你。”
蔡宛蝶抬眼看着苏沁,想在她脸上寻找到哪怕一丝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