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一口,热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缓慢地随着血液流动,寒意一点点被驱散,似有若无的檀香味让苏沁近来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师太,我有些事情看不开。”
“苏施主看不开什么呢?”
“看不开对错,不知道应不应该做。”苏沁眼神黯淡下去,不敢直视普慧的眼睛。
“那苏施主可否告诉贫尼,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
“对的事,就应该做,错的,就不应该。”
“那何为对的事,何又为错的事呢?”
“不违天地、不违人lún、不伤人xìng命、不损人利益、不……”苏沁怔住,渐渐就说不下去了,这世间对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如何能说得清楚。
看到苏沁渐渐就陷入了沉默,心里像是有很多话却yù言又止的模样,普慧也没有继续追问,又给苏沁续上一盏热茶,“苏施主觉得,这茶如何?”
“嗯?”苏沁一怔,捧起茶盏仔细闻了闻,又尝了一口,细细品味后方道,“香气鲜灵、余味清雅,好茶!”
普慧笑笑,“那苏施主可能猜出这是什么茶?”
苏沁捧着茶盏想了半天,却始终没办法从自己已知的任何一种茶当中找出类似的品种,只好放弃猜想,“还请师太赐教。”
“苏施主请看。”普慧把茶壶的盖子打开,示意苏沁自己去看。
结果,当苏沁带着探究的眼神去看那壶中之物时,却一下子怔住了,“这……这是……”原来,普慧的那把茶壶里,只有几片梅花漂浮在上面,竟然一片茶叶都没有。苏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中一闪而过,似有所悟,又有些懵懂,终是想不太明白,于是跪在蒲团上对普慧深施一礼,“还请师太指点迷津”。
普慧师父显然也没有想在苏沁面前卖什么关子,伸手把苏沁扶起来,微笑着慢慢说道,“贫尼刚刚问苏施主,觉得这茶如何,你的心中便以为这壶中所盛的必定是茶,所以会顺着茶的思路去品去猜。如果,我一早就告诉你,这壶中是用历年积攒的雪水煮开的梅花,那施主自然就不会想到是茶,也自然再品不出茶的味道了。心里想着茶,便觉得口中也是茶,心里想着花,那口中自然是品不出茶味的。茶也好,花也好,其实都是施主自己的区别心在作怪。你心里认为茶和花是有不同的,所以,把花误当成了茶,而如果没有这份区别心呢,那么,花即是茶,茶就是花。佛祖远在西方极乐世界,却深知苍生疾苦,地藏菩萨舍身入地狱,却心向天堂。其实,天堂和地狱有什么分别,有了区别之心,天堂也可以是地狱,没有区别之心,地狱即天堂。”
“那……要如何才能做到没有区别心呢?”
“佛家之谈因果,不论对错。世间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必急着去寻求一个结果,一切跟着你的心走,时候到了,果自然就会呈现。”
苏沁垂眸,细细地琢磨普慧的话,突然就想通了。一直以来,她都活在区别心当中,枢国、越,自己、楚哲昶,应该、不应该,对、错……自己一直纠结着该怎样做,忽而觉得保家卫国,寸土不让是对的,忽而又觉得统一大陆,天下大同是对的;一时为枢国的百姓心痛,一时又觉得战死沙场的越将士可怜……实际上,这些本就没有分别,天下是谁的,国家谁做主,都是世人的区别心在作怪,人为的区别的了你的还是我的,所以,才会有尔虞我诈、列土而分、刀兵相向……然而,世间的事情,无论怎样发生和发展,都逃不过因果的循环,世人所做的一切在囊括了整个世界的因果循环中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和可笑。zhà了葭月湖,赔上十几万人的xìng命,阻止得了楚哲昶这一次的进兵,能阻挡得了他统一大陆吗?保住枢国一时的安稳,能保得了枢国千秋万代的安宁吗?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