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狱?公公,您复旨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着实打’三十大板可是一下也没少啊!”叶一清听了圣旨,整个人都懵了,不解地围着宣旨的太监打转。
那大太监圣旨念完,脸上神圣尽去,赔笑着对叶一清说:“不会有错的,新的圣旨是由皇帝口述,李公公代为记录的,杂家就在一旁候着。杂家为了这道圣旨差点儿跑断了腿,您看,这才过了不到二刻的时间。”
叶一清面色复杂,看着刘思唐把袁锦江架走,杨素在一旁轻声叮嘱:“刘大人,诏狱是你们的地盘儿,莫要让袁大人吃太多苦。”
刘思唐跟杨素关系很近,微笑着点点头,说:“领会得!不过,杨大人呐,我看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皇上这次看来是动了真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上书劝谏下狱的官员。”
杨素微微一愣,说:“第一个?你的意思是要等着砍头吗?啧啧啧因言而获死罪的第一人,真有他的”
刘思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看了下左右,说:“我也不知会不会砍头。杨大人,我只敢承诺不会让姓袁的在狱中吃苦,别的我一概不做承诺,你也别为难我啦!”
杨素知道这已经是刘思唐所能做到的极限,于是对他作揖道谢,思索片刻说道:“刘大人,我和叶师能不能一起跟去看看,当然不是对您办事儿不放心,我们是有些话想和袁大人说。”
刘思唐眉头一皱,说:“咳,兄弟们也不急着回去,诏狱哪儿是人呆的地方啊,杨大人你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就是了。而且不得了皇上或主审的允许,入诏狱探视视同劫狱,借我一万个胆子,我都不敢做这种事儿啊!”
杨素叹了口气,知道事不可为,只好借了水袋给袁锦江灌了几口水,让他口生津液,好能说得出话来,叶一清看袁锦江面色不似刚才那般惨白,多少回复一些,也靠了过来。
叶一清叹了口气,看左右内卫们没有注意他们对话的,这才说道:“杨素的事情不过是满朝文武之间的试探,他本人稳坐钓鱼台,安全得很。锦江,你何苦要做这种事情触怒皇上?”
袁锦江咳嗽几声,饱含激情地说:“后宫之中,妖妃惑上,庙堂之间,朽木为官;殿陛之上,禽兽食禄。以至狼心狗肺之辈汹汹当朝,此值国难之际也。我等为官,应以死劝谏,以正视听。弟子这次上书,确与杨大人的事情并无多少关系。”
杨素听了心下哀叹:“得嘞,又是一个只会喷,不会做实事儿的‘清官’,没想到叶老板手底下也有这种冥顽不化的学生。”
叶一清也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自己这学生说的‘狼心狗肺之辈’到底有没有自己,只能转移话题说:“你的《崇严国本疏》洋洋洒洒数百字,为师读了一遍,只能记个大概,你可不可以再诵读一遍,让为师听一听?”
袁锦江点了点头,说:“叶师果然有过目不忘之能,学生不如。全文是‘陛下自九月望后’”
杨素侧耳细听,等到整篇奏疏读完,没再发现什么爆点,终于松了口气。叶一清边听边背,到了最后眉头也舒展开来。
杨素看该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于是不给叶c袁两人叙话的机会,插口说道:“袁大人,我与内卫千户刘思唐有旧,应当可以帮你置办些吃穿用度,你且说与我听。还有,你要和家里交代什么,也一并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把话带到府上!”
袁锦江却是个有骨气的猛人,他吃穿一概不要,只点名要了几本书籍和文房四宝。一旁的刘思唐见三人聊得差不多了,便走过来告罪,让两个小旗架着袁锦江离开了。
午门前的喧闹很快散去,只留下叶一清和杨素师徒二人,叶一清一直沉思着什么,过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周围的人都已经各自散去,他点了点杨素,说:“上车,时间紧迫,咱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