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西市。
左瑞刚跨过小院的窄门,就听见里屋传出一声急躁的苍老怒吼,“等等等!就会说等!除了这个‘等’字,你们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左瑞蓦地停住了脚步,立在院中。
老十的声音传了出来,“爹,您别急,举人老爷已经往咱乡里寄过信了,想必……”
“想必什么?那个狗官知县摆明了就是和底下人一伙的,他们合起伙儿来坑你老子,光寄信管个屁用!”那个苍老的声音说得急了,呛着咳嗽了两声,又拍着胸口道,“说是个举人,他老子还不是入了那个畜牲家的赘?老子是个穷鬼,儿子更是个忘八,你只瞧他寄个信,便以为他是忠厚人了?哼!我看呐,茅坑里填不上一块锦石——老子儿子臭到一块去了!”
老十忙出声制止道,“爹,咱现在可在人家屋檐下……”
“屋檐下咋啦?你爹还缺他一片瓦遮多少就多少,我老十要说一个‘不’字……”
左瑞微微抬了抬笼在一块的袖管,有礼有节地微笑道,“十兄这话从何说起,若是给家乡不知情的人听去了,还以为我不忠不孝、忘恩负义,是个刚得了功名就不把旧师放在眼里的轻狂人呢。”
老十一滞,刚要拍着胸脯再表一番衷心,就听左瑞缓缓道,“十兄宽心,立冬的时候,我便已然向太师府里投了拜帖,想来这两日,周府中的圣公之后便能看到帖上的冤情了。”
老十心中一喜,立时躬身一揖,道,“举人老爷大恩!”
左瑞同样还了个揖礼,又慢慢道,“十兄且先不忙道谢,我这儿还有一桩好消息,”他微笑道,“有一位周府门生,专善刑名法术之学,平素更是乐善好施,喜欢替人打抱不平,令尊如若能求上了他,定会沉冤得雪。”
老十又是一喜,随即奇道,“举人老爷先前不是说,您在定襄不识权贵么……”
左瑞浅笑道,“官是官,权贵是权贵。”
老十心下一松,又问道,“您与他是有结交,还是……”
左瑞淡笑着接口道,“都不是。”
老十一怔,“那家父如何能贸然上门陈述冤情呢?”
左瑞微笑道,“这便是这桩消息的妙处了,”他浅笑道,“令尊不必苦等投帖,只须待得那位门生自行来结交令尊即可。”
老十愣道,“这……这如何能得……”
左瑞温声道,“容易得很,”他微笑道,“令尊只须同几个月前的那位周府门生一样,在宫门大道前大骂一回徐国公,立时定会有周府门生自行上前与令尊结交,可不比自己去敲登闻鼓省力便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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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瘈狗逐华臣”
宋国的华阅死了。
华臣认为皋比家族力量微弱,派坏人去杀他的家总管华吴。
六个坏人用铍刀把华吴杀死在卢门合左师后边。
左师害怕,说:“我老头子没有罪。”
坏人说:“皋比私自讨伐吴国。”
就幽禁了华吴的妻子,说:“把你的大玉璧给我。”
宋平公听说这件事,说:“华臣不仅残暴地对待他的宗室,而且使宋国的政令大乱,一定要驱逐他。”
左师说:“华臣,也是卿。大臣不和顺,这是国家的耻辱。不如掩盖起来算了。”
宋平公就不再加罪。
左师讨厌华臣,他给自己做了一根短马鞭子,如果经过华臣的门口,必定快马加鞭。
十一月,国内的人们追赶疯狗。
疯狗跑到华臣家里,人们就跟着追进去。
华臣恐惧,就逃亡到陈国。
《左传》:宋华阅卒。
华臣弱皋比之室,使贼杀其宰华吴。
贼六人以铍杀诸卢门合左师之后。
左师惧曰:“老夫无罪。”
贼曰:“皋比私有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