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一盅茶水落地,水花伴着碎片溅的四处都是。
羊献容呆呆站立殿中,看着跪在殿外那风尘仆仆的几名军卒,她没法接受,武关与峣关居然相继失守。
对于外间被杀了多少多少人的传言,羊献容是不信的,不过她知道皇帝对明国的作战并不顺利,只是断然料不到,在短短的一两个月之内,荆北与豫西南的局势竟恶化至此。
数月前,杨彦于郯城称王建制的消息传来长安,她曾劝说刘曜与石勒和解,合击明国,但她低估了刘曜的自尊,刘曜并不愿与石勒有任何形势上的往来,一意孤行,兵发洛阳,试图引诱明军主力前来,提前扼杀,临行之时交待由羊献容摄政,辅佐太子监国,结果大败亏输。
羊献容虽然是晋人,又是泰山羊氏出身,不过那五废六立的经历,让她对晋室没有任何好感,又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为刘曜生了三子,长子被立为太子,因此她的立场,已经完全是刘曜的立场了。
“皇后,!”
殿内的宦人不安的提醒。
羊献容这才深吸了口气道:“长安已危在旦夕,立刻派人出关,把峣关失守告之陛下,再召太子,与卫军将军呼延瑜,侍中乔豫,左右羽林郎前来!“
”诺!“
宦人施礼,快步离去。
羊献容心急如焚,不安的来回走动,突然她留意到了还在殿外的几名军卒,才挥挥手道:”先下去罢,听候召问。“
”诺!“
那几人才施礼退去。
事实上羊献容心里清楚,护卫禁宫的期门军与虎卉军已随刘曜出征,目前宫中只剩下左右羽林卫约五千人,灞上尚有驻军万余,长安守军近两万,力量可谓非常薄弱,而刘曜西返或者召秦州与灵武驻军至少要半个月,她现在只能发动城中权贵,各出部曲参与守城,只要能守半个月,即可守到援军前来。
于太极殿夜召集重要臣僚,只是告之罢了。
峣关失守的消息于一夜间传遍了全城,长安风声鹤唳,一片紧张气氛,各家也纷纷出人出力,参与守城,另因人心不稳,因此把灞上驻军也撤了回城,再加上溃军,长安的总兵力达到了六万,虽未必有胆量出城与明军作战,但守城是绰绰有余,这也让那惶惶的人心稍稍安定了些。
又过四日,长安城再度弥漫起了紧张的气氛,明军出峣关入了关中,正向长安行来,这下连羊献容都坐不住了,携太子刘熙登上了城头。
远处的扬尘中,隐约可见大队军卒,队形齐整,这让每个人的神色都为之一肃,羊献容也有些紧张。
乔豫从旁劝道:“皇后勿忧,臣观明军人数,不过四五万之众,臣料杨彦之尚不至于如此疯狂,照臣想来,无非是入关耀武扬威罢了,他日主上率主力回返,夺回峣关应不费吹灰之力。”
卫军将军呼延瑜也道:“若是杨彦之领二十万大军入关,长安或许难保,可这四五万人马能做什么?臣说句心里话,正巴不得他来攻呢,或可于长安城下大破明军!”
羊献容想想也是,虽然匈奴的战斗力并不是强的离谱,但长安城高墙厚,仅凭数万人想攻下长安简直不可想象,心里不由轻松了些。
群臣也是心头大定,纷纷对着明军指指点点。
不过渐渐地,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明军并未直奔长安,而是擦城而过,径直行向城池的西南方向。
每个人的目中都是现出了思索之色。
“不好!”
乔豫突然面色大变!
“乔公可是猜出了明军意图?”
羊献容问道。
“这”
非常突兀,乔豫瞬间满头大汗,张嘴结舌,说不出话。
羊献容俏面一沉,不悦道:“乔公有话直言便是,难道孤还会以言罪之?”
“那那臣就冒犯了。”
乔豫擦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