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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没‘破处’呢”他蚊子一样哼哼着。

    “你不是说二高一个女生”我说不出来了。

    “我那是骗你的。”他低下头说,“唉,等毕业见不着你了,我再找人吧”

    我等他说下去。可他没再说什么,抬头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就跑进屋去了。

    青春是一场哭泣的盛宴

    一周之后的一个下午,一放学,潘正就出现在我的教室门口。教室里的同学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我,我窘得不行,就低下头装着收拾东西。已经分手了,他和我还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他肯定不是来找我的。

    “张蔷薇——”潘正喊了我一声。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他确实是在叫我,眼睛里含着一抹浓重的忧伤。

    “出来一下好吗?我有点事”他说着,目光里又多了一抹乞求。

    我疑惑地走出教室,跟着他来到了安静的双杠区。我疑惑的是他还找我做什么,我一点儿也没指望他会和我和好。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我已经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缘分已尽的巨大寂寥。

    “我转学了。”他靠在双杠上,声音暗暗的。

    “什么?”我竭力保持着镇静,还是轻易就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我爸得了心脏病,挺严重的,要回老家天津治病。”

    “你也要去?”

    “对。我爸就我一个儿子,他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非要把我带着。”

    我听懂了。这种事是不可挽回的,潘正必须得走。我这么想着,感到有些惆怅,但没有哀伤。因为即便他不走,也不是我的了。

    只是有一点我弄不懂,潘正他爸为什么赶巧得病?难道这人世间真有因果报应之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会遗憾一辈子的。听到冯小秋她爸遭殃c全家从小洋楼搬到民房里的消息,我还不好受呢,何况是潘正受老天惩罚呢?虽然我恨过潘正,非常非常地恨过他,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他遭报应。

    “冯小秋她知道了吗?”我竟问出了这么句话。

    “我心里装的是你。”他答非所问。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眼睛开始发热。他深深地看着我,眼圈儿渐渐红了。他盯着我看了好久,盯得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也没再说出一句话。他的右手下意识地朝我伸过来,迟疑了一下,又倏地缩了回去。

    很快,他转过身去,大步朝校门口走去。我的泪这才哗地涌出来,很快就流了个满脸。他的背影在我的视野里模糊着,很快就消失在了校门外。这一刻,我才清晰地感觉到了一段情的结束。潘正也许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眼前了。我的初恋,也随着他的消失,绝望地划上了句号。

    踏上开往武汉的列车

    七月末的一天,我收到了武汉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我没敢拆开,就跑到我妈厂里,我得留给我妈拆。我妈接过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够,笑个不够。她说用手撕不整齐,就找了一把剪刀,裁衣服一样小心地把信封剪开,轻轻地把录取通知书抽出来,又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看个没够。我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揽住我笑了。我妈原来也可以笑得这么甜的呀,我妈的笑甜透了我的心。

    接着,我妈把录取通知书放进抽屉里锁好,拿起个大茶杯,带我来到厂冰糕房,买了四根冰糕。两个人坐在花园的水泥台上吃。

    “蔷薇,你到大学好好学习,妈就是拉棍子要饭,也供你到毕业!”她吮着冰糕,扬眉吐气地说。

    “听说大学生假期可以打工”

    “蔷薇,给你掏个底儿吧,”我妈打断了我,“你中学六年,妈一直在花钱上紧巴你,就是想把钱存着供你上大学呢。等快开学时,妈带你去买几件像样的衣裳,大学生可不能穿得太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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