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们自己说了算。藩主可以强征,可以开仓放粮,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会有农民为了生存变卖土地和孩子,甚至自己,去换取活命的粮食。这种直接见血的高利贷,可真是让吉宗大开眼界。
“有土地的卖土地,没土地的卖人,这,这真是”吉宗忽然看向久,那秽多呢?在灾年,如何存活,他们什么都没有。不,吉宗看着久在小川笙船那里养得健硕起来的身体,忽然悲哀的想到,他们还有自己的身体。虽然被那些人取消低贱,却是真真正正的男人,这个时代稀缺的男人。
吉宗闭了闭眼睛,她能做什么,她该做什么,随波逐流,奋起反抗,争取,争取什么?推翻奴隶制度么?凭什么,连可以支配的人都没有。她可以想象自己下令开仓放粮后,藩士们各尽其职,纷纷“慷慨解囊”,只是他们对藩主的“忠诚”,是值得嘉奖的表现!她呢?留下的是空虚的藩主府和下落的实权,甚至还有窥探者得逞的奸笑。
她不是那么不现实的人,事情都是一件一件做的,眼前她能做的事情,首先,就是如何让市场上,充满粮食,而且平抑物价,让真正需要粮食的人能买到粮食,不用卖土地卖儿女去买高价的粮食。吉宗闭着眼睛,任愤怒的情绪升到头顶,再落下去,慢慢恢复平静,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形成。
“阿圆,藩内最大的商人是谁?”阿圆已经掌握了纪伊藩的情报组织有一段时间了,她好像天生就是做这行的,简直是如鱼得水,现在被吉宗问道,愣了愣,道
“商人都是小商贩,没有成规模的,而且,各藩禁止通商。”她和吉宗有种默契,知道她现在问的,必然不是市场上的小商贩,可是,除了小商贩,又有哪种商人呢?像将军那样的御用商人?江户和平安京这种地方也许有,可纪伊藩内,还真有!只是,她偷偷瞄了眼於须磨和久。
吉宗一直盯着阿圆,自然看到了她的眼神“说吧!”如果真有她说的大商人,又何须瞒人,谁不知道呢?阿圆看了眼吉宗,用眼神询问道,你确定。其实,吉宗真的想错了,真的有人不知道,或者不方便说,她以为是贸易自由的年代呢。
阿圆见吉宗的反应,就知道主子肯定又有哪根筋没搭对,犯了常识性的错误。可是,她看了眼於须磨少爷,又看了眼久,一琢磨,也没什么不妥。她轻声道“还请主子屏退下人。”至于吉宗清不清於须磨和久,就不是她能干涉的了。
吉宗瞳孔一缩,道“都退下!”静候在走廊,游廊里的下人,都徐徐退了下去。吉宗苦笑道,还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才安全了几天,就已经忘乎所以了。议事还需要屏退左右,再想想今天那些藩士的表现,却也是实情。
“我和久也走吧。”於须磨看了看,久已经停止了颤抖。吉宗看了看於须磨有些为难的表情,於须磨生于此长于此,他不觉得这个时代的一些做法有什么不对,但是,看吉宗的表情,好像他以为的一些实情,都是不恰当的。此时的吉宗看起来,离他很远,让他遍体生寒。吉宗知道,这一切不是於须磨的错,他生在特权阶层,享受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也是站在利益的制高点上,谈何道德。
“梅,你带久先回去吧。”
於须磨听了吉宗的话,身子一僵,他的询问,有试探的意思,听到了吉宗的回答,他苦笑了一下“是。”跪拜之后,要去拉久。阿圆眼观鼻鼻闻口,目不斜视,轻轻跪伏了一下,算是对於须磨行礼。久有些怔愣的让於须磨拉起来,走了两步,忽然,挣脱了於须磨的手,噗通一下,跪在了吉宗眼前。
“大人,天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天灾只会让人死,让人伤,人却会吃人!求求你!”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求什么,说到后面,他自己也愣了,只得噗通一下,磕了个头,闷闷的响。他的父亲如何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