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须磨点点头,想了想,道“隔几年,总会经历一次,倒也是见惯了。”吉宗几口喝完了汤,递回於须磨手里,接着问“那你们家都是如何应对的?”
“无非就是应藩主的召,放些粮食,有时灾情重,自家也会放些粮食。”
“这么说,家中一般都是有存粮的?”
於须磨替吉宗用温水擦擦脸,道“嗯,一般大名c藩士都有领地,例年收的租子都会存些。”这年头,粮食就是硬通货,再说地方便宜,各家占地都大,屯点儿粮食没什么。於须磨说完,递了新帕子给吉宗,吉宗却没有接,她怔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灾民吃不上饭,各地大名藩士都有存粮,那,是谁在抢购粮食?谁又有这个实力抢购粮食?
“阿圆!”吉宗习惯性的喊阿圆,阿圆也在片刻后赶来了,明显是被人喊来的,路走得急,一脸的汗。
“是,主子。”
“你去,找地方志来,特别是灾年的!”吉宗起身,来回踱步。她的书籍摆放,也就属阿圆熟悉,阿圆来的路上也知道了主子叫她来,是因为各地粮食被抢购一空,竟有闹市杀人事件,均是因为贫民买不到粮食所致。她得令急匆匆的去找资料了,边走边想,该给主子找个贴身服侍的人了。她做这些当然游刃有余,但现在她手里多了内外事务,得替主子培养几个好用的人了。
於须磨跪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吉宗一圈一圈的走着,吉宗想不透,谁买走了粮食,为什么买走了,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得利呢?没有人会做没有好处的事情,得利的人,当然就是做这件事的人。但是,粮食被抢购,粮食只会涨价,收了粮的人,卖给谁呢?有钱人有屯粮,贫民哪里还买得起?谁也没发现,跪在门外的久,跪伏的背脊渐渐僵硬,撑着地的手,紧握成了拳头。
“久,你的年纪,应该也经历了几次灾年,跟我说说看。”吉宗刚刚看到久的时候,就想问,只是脑子乱糟糟的,一时理不清头绪,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於须磨回头看久,久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也没有回话。吉宗停下了脚步,见久瑟瑟发抖,奇怪的上前,伸手挑起了他的下颚,抬起他的脸。久咬着牙,轻轻发抖,双眼被愤怒洗的发亮。吉宗觉得像被什么烫了一下,缩回了手。
“久,你怎么了?”她惊讶的问,她见过这个少年熟练麻木的埋着死人,见过他对亲人的执着,可却没见过他这种名为愤怒的情绪。久在她眼里是任命的,带着一种麻木和冷漠,好像愤怒这种情绪对这个少年来说很奢侈,早就从他的身体里被剔除了。哪知道,竟在此时见到了。
久竟是抖着身子,咬紧牙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於须磨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上前轻轻拍扶着他的后背,轻轻喊着“久”
“主子。”阿圆此时也取回了吉宗要的书籍,她看了看於须磨和久,跪在了吉宗面前。吉宗看了眼正在安抚久的於须磨,轻轻展开了卷宗,一行行陈述事实的文字呈现在她面前,不带情绪,只说事实。
吉宗拿着卷宗的手开始抖,这是?这都是什么!也难怪她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一个生长在新社会的人,又怎么懂得奴隶社会的残忍。这里,衡量利益的,不只有钱c粮食,还有土地,和人!每次灾年过后,疯涨的,是个人名下的土地奴仆,和农民的锐减,还有秽多的增加。囤积粮食的人,用这些粮食换取的,不是等价的金钱,而是奴仆和土地!
想想今天早早退席的藩士们,再想想刚刚那个回禀之人的不甘愿,这些东西串在一起,吉宗气的笑了。看来她真是太天真了,什么世袭制,母亲的就是她的,在她没有积攒自己的力量前,这些所谓她的人,还是在从她手里汲取着利益。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历代藩主不知道么?未必!可是,她们又能如何?这是藩士大名自己的钱财粮食,如何支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