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病初愈的何丝丝偶然听到宫女们议论纷纷,说她不能够再生育了。气得她将那些嚼舌根的宫女们打了二十大板。她请来了太医,要一探究竟,可满宫上下的太医得大王吩咐不让告诉她事实,只说她好好将养身体,以后还能为大王孕育血脉。
但她并不相信太医的话,宫里的人一向是无风不起浪,既然有她不能生育的传言,并非是空穴来风。她盘算着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为大王生下王子才行。虽然她已经是后宫第一人,可古往今来,没有孩子的深宫妇人好比没有根基的水草,难以长久。
李念歌一个人颓废地坐在书房中,现在唯一可以支撑着他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找出证据,将蒲颖这个毒瘤绳之以法。
他当然也知道,阿兰是冤枉的,丝丝小产一定又是蒲颖的杰作。她就如此恨自己吗?李念歌委屈地想道。他想了整整一夜,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这位小妹恨他入骨的原因。
趁着夜黑风高,李念歌悄悄地来到大牢探望裴兰新。咱们从未受过如此待遇的贵妃娘娘一见到大王,就扑到他怀里,一直不停地喊着冤枉,继而将蒲颖的事情招了个干干净净!
她披头散发地跪在阴冷潮湿的地板上,哭诉道:“大王,妾罪无可赦!平儿刚刚去世,贤妃就有了身孕,妾一时不忿才会猪油蒙了心,害了大王的孩子,求大王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饶了妾!”
李念歌的头皮感觉一阵发麻,嘴唇也在剧烈地抖动,他蹲了下去,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遗憾的神情注视着她。他没想到,丝丝小产是裴兰新和蒲颖一同谋划的。他很痛心,他的贵妃一向是个慈祥的母亲,没想到如今也华丽丽变身成了一位蛇蝎心肠的毒妇,竟然去谋害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孩。
“阿兰,你为何会变得如此可怕?丝丝的孩子,也是寡人的骨肉,你怎能下得去手?”他愤然站起身,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裴兰新用渴望的眼神望着大王,大王却别过身子看样子像是要离开,她赶紧抱着大王强壮的腿,急忙道:“大王,大王,妾错了,妾再也不敢了。这几日妾在这大牢里生不如死啊!”
果真,裴兰新穿着破败不堪的囚服,头发因多日未清洗显得十分杂乱,她那原本清秀的面颊,也变得脏兮兮的。李念歌闭了闭眼睛,外表残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灵也落满了尘埃。
“阿兰,你太让我失望了!”他扔下这句冰冷的话语,消失在了昏暗的牢房之中。裴兰新看着再次锁上的牢门,心中深感悲凉,如果早日看清蒲颖的真面目,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哎,千金难买早知道啊!人生来就要做许多选择题,不论你选的是康庄大道,还是万丈深渊,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没人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
李念歌回到了华裳宫,悄悄下了一道旨意,让狱卒挑一个合适的契机偷偷放阿兰出宫。阿兰这次虽然犯了不可赦的死罪,但是她跟在他身边十多年,他怎忍心杀她呢?
“邱墨。等阿兰出了宫,你亲自护送她到南晋!”他把他写好的另一封书信交给了邱墨,“抵达建业之后到乐斋书院递上拜帖,让商洛大人给内司大人带个话,就说拓跋轩有事相求槿幻姑娘。把这封信亲自交给她!”
“大王,您要”邱墨还未说完,就察觉门外似有异动,“是谁?”他赶紧推门查看,李念歌也警觉了起来,皱起眉头。邱墨在门口看见两只野猫,提到嗓子眼的心脏放了下去,他向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之后将房门紧闭。
“大王,你想让苏大人”邱墨不可思议道。
“你猜得对,寡人想让轻轻收留阿兰。”
裴兰新谋害皇嗣,国法难逃,若李念歌赦免她,只怕全天下百姓都会指责他因私枉法。退一万步讲,即便他冒着被全天下指责的风险,留她一命,她也不能待在皇宫中了。蒲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