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留的问题可有人得出答案了?”教室里传来老教授沉郁顿挫的声音。
阶梯教室坐满了人,却没有一个站起来回答,全部埋头不语,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他们都已经是毕业多年的浦大学子,只是因校方邀请才勉强前来参加这次校友公开课,至于主讲人是谁,讲的内容是什么,他们压根不在意。
章钧鸿一看这种情况,当即出声道:“不要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我从教数十载,几乎每届学生初次上我的课,我都会让他们先回答这个问题。可三十多年来,能够真正答上来的,也只有屈指可数的三人。”
众人瞬间抬头,竖耳聆听。
“三十八年前,那还是我初次在黄浦任教,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大的学生在下课时拿着课本追上我,自信地告诉了我他心目中的答案,只有一个字,我当时欣慰地笑了。”
看着许多同学纷纷投来的好奇目光,章钧鸿舔了舔稍有些干裂的嘴唇:“二十四年前,我又见到一名同样大的学生,他在纸上写下的答案依旧只有一个字,同样的一个字。”
“十年,十年前”
眼见老教授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座位上便有人出言提醒:“教授,十年前什么?他们都叫什么名字?”
听到台下学生的询问,老教授的思绪似乎瞬间飞回到了十年前,他想起那个最令他时常哭笑不得的学生,那个桀骜不驯却才华横溢的俊朗少年。
虽然他只教过那个学生不到半年,可他的音容笑貌,他的意气风发,他却是终生都难忘!
然而,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夜惊变,老教授叹了口气:“往事历历在目,怎奈不忍回首。不提也罢,咱们开始正式上课吧。”
众人一听,兴趣大减,心道:老头儿真扫兴!没事忽悠我们玩哪!
窗外,一直静心倾听的影子忽然起了一丝兴趣:“哥,老教授说的是什么问题啊?”
“一个看似简单,却很难做出最后抉择的问题。”
沈玉川看着章钧鸿那略显佝偻的背影,神情有一丝复杂。
教授老了,人,终究是会老啊!
“那哥,老教授他说的几个人都是谁啊?感觉很邪乎似的。”
沈玉川轻叹了口气:“这个我也不清楚,从未听他提起过。”
同时,他还做出个隐蔽的手势,示意影子小点声。
“啊?可是老教授刚才说到了十年前耶,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该不会那第三个人就是你吧?”
影子放低了声音,却依旧不依不饶。
沈玉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脸的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
这是一堂哲学课,讲的是近代德国唯心论哲学代表人物之一的黑格尔,他的《精神现象学》。
章教授在台上滔滔不绝,大谈特论,台下却悄无声息,一片死寂,皆是身体向前斜倾四十五度,耷拉下脑袋。只有一人正襟危坐,自始至终,双眼迥然有神,右手还不时在桌面的笔记本上摩挲,听得饶有兴致。
课,很快便上完了。
临近下课时,教室里已倒下一大片。
老教授摇了摇头表示无可奈何,但神情中却满满地透露着对面前百余学子的惋惜。
人,最可怕的,是无知!
他轻敲了下桌子,咳嗽一声道:“把你们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写下来放到桌上,就可以下课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纷纷起身,有的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几字写过,往桌上一撂;有的则是直接抓起桌上纸张,弹指一挥,笔都没带,写个毛啊;有的女生还算知礼,恭敬写完,方起身离去。
老教授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同学们,今日虽没有了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