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我,何謂陰陽兩極?何又謂王寇之分?」青玄說道,「六界律法,可不是擺著好看的。」
霧海看著青玄臉上詭魅的笑意,心上頓時明白了,緊攢的眉心剎時也鬆懈下來。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想怎麼做了嗎?」青玄抬首,看著五彩雲朵綴飾的天際,「若是決定了,沒有後悔的權利,因為,並沒有任何人逼迫你。」
思及至此,霧海不覺望著案上的香案,有著輕煙渺渺,漫出一室幽香。
往事似如昨,卻是已過數萬年。
「想什麼?」
清洌如泉的嗓音自身後傳來,霧海緩緩起身作揖,「帝君。」
青玄斜睨看著一身碧色長衣的霧海,面上勾起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來,你在軒轅國倒是頗受器重。」
「這是兩碼子事。」霧海說道。
聞言,青玄僅是微挑了眉,勾起一抺極淺的笑,「你如何分辨,這兩碼子事?」
霧海笑望著青玄,「若心頭上連把尺都沒有,豈不太辜負了帝君?」
青玄坐臥在榻上,看著穿堂外的繁盛花海,懶懶說道,「就算心頭有把尺,可若丈量得不妥,有個亳釐之差,也是會招來殺生之禍的。」
「霧海明白。」他說道,「雖說南國已滅,但近來傳聞不斷,雖然中皇不曾說過什麼,待南國遺族一如往日,但朝中傳言紛紛,動作頻頻。」
青玄略抬了眼,「召雲她,你自然是該防著些兒,要不,怎又會連下三道令牌逼得你不得不出隘口?又不得不逼著你還未回關就赴明硯閣?」
「即便炎洲安份守己,只怕她也會聯合眾臣尋個原由出兵。」
「欽天宮那兒,仍使不上半分力,也是可惜。」青玄睇望著霧海,「若用得好,也算是顆好棋,然而現下,該怎麼行事,就得費些心力了。你且瞧著,若真無用,該廢就廢了吧。」
霧海看著青玄半晌,才緩緩說道,「我明白了。」
「噢?你明白?」青玄輕笑,「明白與做到可又是兩碼子事了。」
「霧海知道。」霧海說道,「若帝君允許,就可安排了。」
「就可安排了?」青玄的笑意更深了,「看來,也不枉你在這天界待的時日,如今倒也是慈悲為懷了。二人之間,只能擇一,但可不是憑喜惡行事的。」
霧海看著青玄,面上僅勾出淺笑卻不言語。
青玄唉了一聲,眉心不禁擰了起來,「元始天尊那兒,你不用顧慮了。」
霧海還未及開口,只見青玄掌心一揮,只得揖身說道,「霧海先回去了。」
青玄支額凝眸,看著那道碧色的身影,面上細微的笑意也隨之抿去。
縱使南國消亡五萬多年了,但這攸關著天綱義理的問題,卻不是三言兩語可輕易抺消。對四御而言,西王母此舉無異是一種逆天之舉,也是觸碰了四御的底線,雖說西南二御未曾表態,然北極紫微帝君才是關鍵,不出聲,不代表就是默認許可。若依紫微帝君向來行事猜測,南王治國有方,頗受人民擁戴愛護,此時南國應仍建在,元始天尊今日的默許,或許也是從此推測。
「軫宿。」
「帝君。」
「留意軒轅國的大小事物,即便中皇沒有行動,也難保炎洲不會發生戰事。」碧眼凝視著繽紛落英,「另外,通知霧海,讓飛簾隨時預備入宮,至於如何行事,飛簾自有定見,無須與任何人商議。」
「也包括霧海嗎?」
聞言,青玄不禁擰了眉,「我說得不夠清楚?」
「沒有,沒有。帝君說得夠明白了,軫宿這就去辦。」
語落,軫宿退出了書房。青玄望著隨風紛飛的落英,面上勾起了極淡極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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