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娘娘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些事,时不时让她讲宫外发生的事情,去过哪些地方,做过什么事情,就差把小时候的事情都问上一通。
楚珞刚开始还以为娘娘只是好奇,可问到最后觉着不大对劲,问话时眼睛却有意无意飘向陈绥安,最后还问可曾定下婚约,有过心仪之人,这一番问话下来,楚珞已然毫无隐私可言。
偏偏陈绥安还坐在边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明明听得津津有味,美曰其名陪陪娘娘,让楚珞无可奈何。
有些事情无关紧要,倒是可以随便讲讲,能自圆其说。可有些事情实在不好回答,只好捡些不痛不痒的说,想糊弄过去。
楚珞很明显可以看到他揶揄的笑,这行为哪像一朝太子该有的样子,惹得她不时瞪眼。
娘娘眼尖,看出她对陈绥安的态度,更来了兴趣。虽待她亲厚,可是这问话跟审问人似的,实在无力招架。
心里忍不住想走,又走不了,切身体会什么叫如坐针毡,能感到后背冷汗直流。
好不容易到了午膳时分,想这总算可以告退出宫,刚想起身告退,娘娘一番话堵住她嘴。
“既然太子也在此,便行过午膳再回府罢,左右也不差这时间。”贤妃看眼陈绥安与楚珞,笑意盈盈。
娘娘已开玉口,能怎么办,只能陪着呀,一想到陈绥安也在,更为不自在。
方到午憩时,看出娘娘脸上有乏意,趁着陈绥安起身告退的机会,楚珞也赶紧跟着告退。娘娘也不再留,这才跟着他一起出来。
直到殿门消失在眼前,楚珞才靠着棵树缓一口气,一脸疲倦。今天比让她习武还来得艰辛,总归知道什么叫一入宫门深似海。
抛开宫斗争宠不说,单单是这深深墙苑,幽幽后宫便葬送多少女人一辈子的青春。她打死也不要入宫,跟皇室有所牵连。
这筑造起来的镶金牢笼,硬生生折断了无数想飞出去的翅膀。若娘娘不曾嫁进皇家,也是个肆意人生的侠女。
“我以前倒不知道你还有如此口才,经历丰富,真让我刮目相看。”陈绥安站在一旁看着她,点评她刚才在贤妃那里所言。真假参半,避重言轻,聪明的很。
楚珞靠着树缓缓坐下,听到他说的话,讪笑几下,“好说好说,殿下赞誉,实属惶恐。”脚有些无力,走不动,索性坐下缓一缓。
以前去高官府上顺手牵羊的时候也没见得害怕,进个宫怕成这样子,若是让师兄知道,还不得笑话她。
“依着你的性子,总不至于会怕成这个样子。”陈绥安也不走,就站在旁边看着。这宫里人来人往,他的身影,格外惹眼。
“我只是在想,若娘娘不在这宫里,兴许会过得更快活些。看起来似乎安于现状,无欲无求,可是适才那一番谈话,二十几年的宫苑生活也没磨灭对宫外的向往。”
楚珞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头抵在膝盖之上,对着他一股脑说出心中的想法。听到他不说话,猛然察觉说错话,今时不同往日,有些话不适合在他前面说,竟失了这个觉悟。
他不说话的样子,瞬间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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