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两人走了一晚上皆是一身的寒气,喜碧走的累了,加上一晚上的饥寒交替,神志已然有些模糊了。
不知怎么回事,她就被沈逸云给拉到了一辆马车上。喜碧揉揉眼发问,“小姐,我们以后该怎么办,现在要去哪里呢?”
沈逸云的目光放远,“开封。”
喜碧不由睁大眼睛,“开封离平城有千里之遥,为何要去开封呢!”还以为小姐会带着自己进京谋生路,没想到只是到客栈借个马车,竟然是要去开封呢。
沈逸云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官道上寂寥的三两人影,不由叹气一声。“因为开封,尚且还有一家亲戚。”
她的外祖家,蔡公府。
沈逸云对蔡公府的记忆不太完整,只知道当年蔡家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户,后来嫁了女儿到京城,这才一家人都搬到了开封。
蔡公府的主事人是沈逸云的祖父,便是大夫人的父亲,蔡满银。沈逸云出生以后未曾来过蔡家,却也知道祖父对母亲是极好的,如今祖父不知母亲这边的近况,或许见了自己也有一线生机。
抱着这一线生机,沈逸云足足在马车上熬了两夜三天,第三天清晨,终于是抵达了开封蔡公府。
两人在马车上紧紧依偎,却也冻得手脚冰凉。喜碧走在头了去敲门,半晌探出个人头来问是谁。
喜碧痛快的报了家门,只说是京城来的沈家大小姐。里面的人一听是沈家来的,自然知道这位贵人的身份,也不敢耽搁直说进门去通报。
可进门去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小厮却没有再出来。喜碧便再三上前敲门,可无论她怎么敲,里面就是毫无声响。
沈逸云淡淡的垂着眼,拉住喜碧的胳膊,“莫要费功夫了,他们不会开的,且上车去等吧。”
两人回了马车又是紧紧抱在一起,这深秋的清晨好像有寒刀在捅一般,缩在沈逸云怀里的喜碧冻得瑟瑟发抖。
“你说是,沈家的大小姐,从京城来的?”
香气弥漫的紫金弄堂上房里,一位身穿华丽缎子毛衫的妇人端着一杯刚刚烫好的花果蜜茶,漫不经心的问道。
丫头答了,“正是,那门房是这样说的,想来是平城的大理寺府的大小姐来了,夫人,可要请表小姐进来?”
这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蔡满银在发妻罗氏去世后,新娶进门的填房,容氏。容氏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正是美艳的时候。家中在开封做的船只买卖。如此身份倒也配得上蔡满银的身份。
蔡满银如今已经快要六十,娶了个美娇娘回来,还不是百依百顺的供着?在开封有人传言,说曾经的首富蔡满银也不过是个惧内的纸老虎。
对此蔡满银倒是没什么说的,却让容氏越发跋扈起来,几乎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
这容氏比起沈逸云的两个舅舅还要小上几岁,却将府中上下管制的井井有条,以此可见这人的脾气秉性。
“请进来?真当我蔡家是救济堂了?她带着一个丫鬟,千里迢迢来开封,能是干什么?肯定没好事。”
容氏撇撇嘴,没有半点将沈逸云接进府里的意思。
丫鬟不由迟疑,“那要不要禀告老爷呢,毕竟是老爷的亲外孙女。”
容氏眉眼一横,妩媚的神色霎时不见,“蠢货!”丫鬟一缩,却听见容氏继续说,“甭管了,就让她在外面候着吧,等不到人自然就走了。”丫鬟点头应下了。
如此等到卯时,蔡公府的大门却始终没有人打开。车上的主仆二人冻得几乎僵硬,便差了车夫去买一碗热面来。两人就着汤面喝下,才觉得身子回暖了一些。
眼看着到了晌午,可蔡府就是没人出来,喜碧看着沈逸云憔悴的脸色,心中满是担忧,“要不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