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喜碧更懵了,接着沈逸云说道:“沈怡宁既然已经认准了是我惊了三殿下的马,如今三殿下受伤不醒,那么定然会借此机会发难与我,沈怡宁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呢?”看着窗外的景色,凉风已经阵阵袭来,颇有几分凄凉。
“那,那二小姐会怎么样?”喜碧谨慎的问道,她心中对那个喜怒无常的二小姐实在怕的紧。沈逸云闻声舒了一口气,“还能怎样,大不了赶我们出去便是了。”
喜碧“啊”了一声,又听见沈逸云道:“夜晚睡觉时穿的厚实些,鞋袜都不要脱下,免得出门时措手不及,冻死在街头上,倒是合了沈怡宁的心意。”
薛氏一房早就等着自己被拉下马,若有了如此机会,还不乘胜追击一下?
喜碧看着大小姐的脸色,竟然生出一阵光亮来,怎么看小姐的脸色,倒像是很愿意离开府上呢?
“你说什么,云儿竟然害的三殿下血流不止昏迷不醒?”沈正荣端着茶水的手不断颤抖,滚烫的茶水洒出来也不自知。
二姨娘赶紧出来说和道:“都怪我!若不是仔细着大小姐,怎么会让她偷偷跑出去,想着大小姐也该自己准备些入秋的衣裳首饰,谁曾想出了这档子事!”
啪的一声,沈正荣将手里的白瓷红心的茶碗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飞溅出来,洋洋洒洒的湿了一地。
“三皇子可是皇上最看好的一代王爷,说不准要比四皇子封侯还要早,若真出了什么事,就算赔上整个大理寺也不够啊!这个孽障!”
二姨娘心头一跳,想不到事情有他说的那么严重,“她自己做的孽,何苦要老爷你来承担?”
沈逸云乃是大夫人所出,从小他便不喜欢这个女儿,只因一看到她,便想起自己曾经所受的那些耻辱。
听着二姨娘这话,沈正荣像是找到好办法一般,“难道夫人已经有了计策?”
二姨娘盯着地上洇湿的水渍,半晌才漠然说道,“只要她与大理寺府没了干系,就算是捅破了天又有什么关系?”
沈正荣细细品嚼着二姨娘的话,忽然一拍大腿,“就这么办吧!”
沈逸云是沈家嫡长女,他高中进士那一年,家中贫寒,没有钱财打点官员,只是谋了个小知县的官职。却因相貌顶好的在县里人人传颂,不知多少大家闺秀想要嫁给他。
沈正荣没有一天不想进京做大官,无奈家中实在贫寒,当年便找个当地最富有的大官家提亲。蔡家在当地富甲一方,当时的蔡大姑还是宫里的娘娘的远方表亲,听说沈正荣来提亲,当下为蔡氏做了主。
蔡氏生的貌美如花,心中所属也是沈郎,别无二话的答应了。可沈正荣的老母是个心高气傲的,虽然蔡氏家里的嫁妆满满当当的充进了知县府,蔡氏本身又是个玲珑心思,不似一般商妇笨手笨脚,规矩也都十分上心,可打心眼里瞧不起商家之女,老寻思自己的儿子应该配一个达官显贵家的贵女。c
在沈正荣搬到长安的第一年,便用蔡氏的嫁妆打点了宫里,经过丞相的介绍,没多久便取了薛家名门的庶女,薛柔。也就是如今的二姨娘,二姨娘一进府,几乎就没了蔡氏的地位。
薛柔即是薛家的庶女,但也算是薛家的人。没过几年便提了沈正荣做了大理寺都督,刚刚转过一年来便做了大理寺卿,连升三级的事情在朝中可是从没有过的,因此沈正荣全家便都对薛氏刮目相看,而一直被深深嫌弃的蔡氏只能抱着大夫人的位置在府上委曲求全。
与二姨娘同年生下了女儿,两人都在襁褓中时,沈正荣便对沈怡宁的爱多一些。如今沈逸云长大,若不是她站着个嫡长女的位置,沈正荣怕是要将她塞给一般的商户人家了。
如今沈逸云的存在,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沈正荣,他曾经借着商女上位的黑暗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