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女子一脸骇人的冷漠震得心下一颤,浑身一冷不禁顿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这女子向来都是若白莲一般的存在,若不是因为受到极大的刺激,她定然不会如今日这般与自己冤怨相对。
“如今,我只是个将死之人。若要赔罪与报你的救命之恩,只有下辈子了。”
“呵。下辈子?”周雨荷虚眯下眸,看向脚下女子虚弱的神色,眼里迸发出一抹冷绝的光,“下辈子你我能否遇见还两说,今世之事,何不今世解决?”
“何意?”
周雨荷冷然一笑,至袖口之中取出一封折叠好的书信,而后递于倾歌眼前,“明日,你在劫难逃。这封信便是你谋害我腹中孩子的罪证,明日你只需承认了此事,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倾歌缓缓伸手,接过信纸,而后紧紧收于掌心,“好。如你所愿。”
眼见女子正欲离去,倾歌疼痛的轻咳了两声,而后唤住了她,“等等。”她颤抖的手至怀里掏出方才写好的血书,而后递向女子,“这是欧阳铭与墨元湛暗中勾结的秘信,你尽快交给皇上。”
周雨荷蹙了蹙眉,踌躇着伸手接过血书,转身离开了去。
翌日的午门,一大批训练有素的禁卫军早已将整个刑场围得水泄不通。
天气灰蒙蒙的压抑得紧,一阵风来,带来一袭寒冬阴冷湿漉的气息。
倾歌身着一袭崭新的白色囚服,双手被反绑着,由两名禁卫军押解着向着午门正中央大型墩台一步一步行去,脚下厚重的铁镣随着步伐的挪动,与地面摩擦出清晰的响声,她步履维艰,仿佛每行一步便是用了极大的意念。
正门中央,墨离潇,墨池与一众监管司刑的大臣们皆已就坐。
倾歌抬眸,目光直直的凝着远处面色淡薄的男子,心脏钝痛隐隐。
兜兜转转,避之不及之后,却未想到她与腹中的孩子,如今竟是要以这样的局面草草收场。
若有来生,她想她定不会骑上那匹汗血宝马。也绝不会再给这段痛苦的感情留下半丝余地。
那男人,终是她抵达不了的海角天涯。终究是她太过痴心妄想了。眸中渐渐溢满一抹水色,模糊了男人冷漠绝情的面容,她轻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瞬间,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滚滚而落。
收回目光,她被侍卫押着重重跪下了地,这一动,便猛的牵扯开道道伤口,猩红的血色渗出衣料瞬间便晕染一大片。
额头渗出密密的汗水,她咬了咬牙,将疼痛的触感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正坐的男子狭长的凤眸一瞬不瞬紧凝着女子单瘦的躯体,就在她那雪白的囚衣被血色染红的瞬间,他薄凉的面色终是起了点点波澜。
瞳孔一收,沉默片刻,他将凤眸转向一旁孙之成,“孙大人,开始吧。”
孙之成向着皇帝拱手一揖,而后起身看向跪立的女子,高亢的声音传了出来,“前御前女官凤倾歌,你可知罪?”
倾歌蹙了蹙眉,忍着伤口的疼痛,她用尽浑身力气开口道:“事到如今,还问这么多做什么?何不一刀给个痛快!”
“你不作答,便是承认了与乔云峰等人暗中勾结,蓄意谋害皇上的罪证。是与不是?”
呵,她承认又如何?不承认又如何?终究是一死,何必拖延时间!
“对,我认罪!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包括瑾妃被刺,包括与乔云峰狼狈为奸,这一切全都是我干的!全都是我!”
看向女子几近嘶声力竭的神色,墨池不忍直视的别开了视线,示意禁卫军替女子松了绑,而后看向皇帝道,“七哥,今日”。
未等他道完,墨离潇将手一扬,制止了他即将脱口的话。
再一回神,却见那名早已消失在自己身边多日的女子,一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