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玘寥在房里看书,忽然背后就出现了一双手,俯身拥着她。
玘寥一个尖声还没叫出来,那破口的嗓音就被一个长长的吻封住了。
“寥儿,我想要淮江,也想要你——”
看见姜匿城这样神色黯然,玘寥赶紧让他说清缘由。
姜匿城坐在她床上,看着门外,玘寥吹熄了蜡烛,将窗户大开,方便待会儿谁来了他好跑。
“怎么了——”
姜匿城又凑过去情不自禁的吻她,玘寥睁着眼,从来没见他这样失魂落魄过。
渐渐的,姜匿城睁开眼,深情的目光在黑暗中紧紧锁住她。
月光透过窗口洒进来,缓缓移到她床头。
姜匿城半张脸在月光嶙峋的清寒里,飘散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那样鬼魅,那样神秘。
玘寥一口气看不透他,但就是愈爱愈深
“匿城,到底怎么了?”
他原本清脆如铃的声音此刻压得十分低沉,仿佛接下来要说的,是很痛苦的事情。
“寥儿,你见过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吗?”
说这话的时候,姜匿城闭着眼,像是在回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情。
“我的父亲,还有姐姐,他们就那样倒在我面前,我躲在陵墓后,我不敢出声——”
“我做过最大的噩梦,也不过如此。”
“那个时候皇叔谋逆,你知道吗,当时父亲悄悄将我放进皇陵,我去看皇爷爷下葬的圣旨上写的名字,明明是我父亲。
当时父亲遭陷害,被罚在淮江,没有先皇的旨意,十年不许归京,可那个时候皇爷爷身体不好,后来,皇叔继位了,父亲带着兵马去理论,说这样不公,但是皇叔不肯,说皇位就是他的。”
玘寥默默听着他说,想到这可能是皇室的秘密,便轻声去看了看门口,又接着听他说。
“后来皇叔将我们一家绑到京城,但是母亲跑了,带着父亲的兵马跑了,所幸跑了——”
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些哽咽,微合的双眼也渐渐打开,露出精锐狠厉的目光。
“父亲说皇陵中的圣旨是他继位,皇叔不让,说皇帝都当了,还宣告天下,父亲是叛臣,携兵入京。
原本父亲说谁做皇帝不要紧,重要的是天下太平,就要撤兵,可是就——我们回去的车马路过皇爷爷的陵墓,都下马去参拜,父亲说兄弟和气最重要,可是——”
“我不知道哪里来了那么多黑衣人,他们就不停地杀人,父亲把我扔在陵墓后的那个小黑洞里,一点点光。
我看见长姐,还有妹妹,还有我日夜相处的那些伯伯,他们披着盔甲,但是走的时候,皇叔说要净身出户,所以他们一枪一械也没有带,我看见皇叔就那样笑着走出来,那些黑衣人一一掀开蒙面,他们面对着我,我每一个都记得——”
“好多人都倒下了,他们都说少主你要活着,要后面的话他们不敢说,我知道,要给他们报仇,可是我连自己活着都不敢担保,烨面悄悄送我回淮江。
母亲将自己的兵马令牌,还有我,一并让他送回京都,并和太后说,从此我的大小事务都由太后经手。你知道,我父亲和皇叔,都是皇祖母生的,他们是亲兄弟——怎么能——?”
玘寥心疼的看着他,他眼眶灼热,只怕是没有人听他说这些的时候,心底的愤恨更加浓烈吧!
“匿城,你别怕,有我在,就算是你屈辱的活着,就算活得猪狗不如,在我心里,那也是只属于我的光荣——因为你活着,我才会遇见你!”
姜匿城沉重的眼眸深深看着她,渐而变得狰狞,像是在质问一般,轻轻呢喃着,“为什么会遇见你,为什么就是你呢?”